从心理语言学观点看口吃与词类的关系.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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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理语言学观点看口吃与词类的关系
從心理語言學觀點看口吃與詞類的關係
楊淑蘭
屏東師範學院特教系
摘要
研究者利用10對3歲半、12對4歲半口吃與正常兒童和12位口吃成人,共56人的語言樣本進行雙重測量重複量數多變量變異數分析。
發現:
1.就個別詞類而言,3歲半組口吃兒童比其他二組口吃者的不順暢較多發生在代名詞,4歲半組口吃兒童的不順暢比成人口吃者容易發生在連接詞,顯示學前兒童的不順暢比成人容易發生在虛詞;所有兒童的不順暢發生在代名詞的比率都比期望值高出甚多,但口吃成人的不順暢發生在動詞的比率比期望值高,發生在代名詞的比率卻與期望值相當。
從實詞和虛詞的角度來看,三個口吃組都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實詞;成人組比3歲半組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實詞,但3歲半組口吃兒童卻比成人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虛詞。
對口吃與正常兒童而言,相較於其他詞類,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動詞和代名詞。
口吃兒童比正常兒童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數詞、連接詞和否定詞;3歲半組與4歲半組的兒童不順暢發生在某一詞類的比率並無差異。
研究結果發現口吃者發生不順暢的位置是與詞類有關的,尤其是實詞較容易發生口吃,但仍需考慮某一詞類出現在句中的位置,因此矯正口吃時應特別注重實詞的練習,研究者從心理語言學的觀點討論本研究結果和臨床應用的意義。
不順暢的位置、口吃、詞類、實詞、虛詞
文獻探討
早在1940年代,SpencerBrown在研究成人口吃者的不順暢發現口吃發生的位置是和語言學的因素有關,如字的位置、詞類、字的長度和字的發音,在他的研究結果中,口吃容易出現在位於句子前面的字(通常是句子的前三個字)、實詞、較長的字和以子音開頭的字(Brown,1935;Brown,1937;Brown,1938a;Brown,1938b;Brown,1938c;Brown,1945)。
近幾年來口吃者的心理語言行為成為語言病理學家關注的焦點,如Starkweather的能力-要求模式(Demand-CapacityModel,DCM,Starkweather,1987;1997)、Postma&Kolk的內在修正假設(Covert-RepairHypothesis,CRH,Postma&Kolk,1990;1993)和Ratner的交換假設(Trade-OffHypothesis,Ratner,1997)等,這些假設由語言運作的心理功能和過程探討口吃發生的原因,以下分別加以說明:
Starkweather所提出的能力-要求模式主要的重點認為說話的困難度若超過個體語言機轉的能力負荷便可能引起口吃的現象,說話的困難度包括:
1.對運動神經肌肉要求(motorskills)的情況,如在時間壓力下說話、說句首的第一個字和較長的字;2.對語言表現(languageproduction)要求的情況,如在快速的語言發展期中學說話和必須把話說得十分正確時;3.對社會、情緒技巧(social/emotionalskills)要求的情況,如需用合乎禮儀的方式說話或在一個新環境說話;4.對認知能力(cognitiveskills)要求的情況,如需要說明許多事件或解釋事件的細節。
以上任何狀況增加要求都有可能造成兒童語言機轉的負擔而發生不順暢的現象。
Postma&Kolk所提出的內在修正假設認為說話之前,大腦將說話的命令傳遞至語言中樞,發音的指令進行編碼後,再由神經肌肉系統將發音命令轉換為口語動作前,大腦的自動回路偵測到語音的計畫(phoneticplan)有錯誤,想要修正這些錯誤,所以形成中斷或拉長,他們認為口吃是對異常的發音計畫的正常偵測和修正。
口吃者的不順暢常發生在第一個音和音的拉長或中斷,這些乃由於口吃者的發音計畫出現較多的錯誤所導致。
Ratner(1997)提出口吃的發生是因為字彙成長和詞素標示的文法學習是需要同一語言學習的部位,這兩者未能同步發展,因為他們競爭的對象是相同的,因此造成擠壓的現象,亦即口吃常發生在兒童2-3歲語言快速成長時期,因為語彙的快速增加,又要學習成人的句法,使得兒童無法同時應付而以產生語句中斷的現象來交換,類似貿易的現象。
心理語言學的觀點及這些學者的研究支持他們所提的論點,確實對研究口吃發生與語言學因素的關連性,開啟一條新的思路。
口吃者發生不順暢的位置是否與語言學的因素,如句法、字或句的長短、字的聲音、字的重音等有關,近年來再度引起學者們研究的興趣。
本研究是研究者從心理語言學觀點一系列探討口吃發生的位置與文法因素的關係(包括詞類、在句中的位置、在語段的位置)的一部份,本文僅說明口吃的發生與詞類的關係。
過去許多的研究證實口吃並非隨意分佈在口吃者的語言中,早在1937年Brown研究32個成人口吃者的閱讀語料發現:
這些不順暢最常發生的位置是在實詞(contentwords),如名詞、動詞、形容詞和副詞。
除此之外,他也分析了在冠詞中使用的四個母音和在名詞中使用的不同聲音,發現口吃與詞類的關係是和聲音的因素無關。
Brown(1937)用Johnson(1932)錯誤診斷理論解釋這樣的現象,認為口吃者為了不希望在這些攜帶句中重要意義的實詞發生口吃,越想逃避卻越緊張,反而容易在這些詞發生口吃。
Bloodstein(1960)分析418個2-16歲口吃者的臨床記錄(非口語語料),發現2-7歲兒童的口吃較常出現在連接詞、介詞和代名詞。
在另外一個研究中,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分析13個3到6.5歲口吃兒童的自發口語的語料,發現口吃分散在不同的詞類,但在代名詞和連接詞的出現率高於期望值,而在名詞和感嘆詞的出現率是低於期望值。
相較於Brown(1937)有關成人的研究,似乎口吃發生的位置和年齡是有關的,年幼兒童的口吃較容易出現在虛詞(functionwords),像是代名詞和連接詞。
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認為因為學齡前兒童說話時並未覺察到每一個字的意義,而是以一個片語或句子為單位在說話,因此他們比較可能在句子的前面幾個音節產生不順暢的現象,等到他們逐漸長大才會慢慢覺察字的困難度,所以口吃會出現在一個字的前幾個聲音。
又因為代名詞和連接詞經常出現在學齡前兒童口語的句首,因此口吃常發生在這二類詞。
他們的結論認為口吃發生的位置是與詞類無關的,而且他們認為直到兒童覺察字是一個說話時困難的文法單位,他們的不順暢才會發生在和大人一樣的實詞。
之後,HelmreichandBloodstein(1973)進行一個正常兒童的不順暢發生的位置研究,他們分析了15個(3歲11個月到4歲10個月)的正常兒童,發現和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的結果比較,雖然正常兒童的不順暢也分散在許多詞類,但仍然是以代名詞和連接詞為最多,有一點差異的是在HelmreichandBloodstein(1973)的研究中不順暢出現在動詞的比率是低於期望值的,這一點是值得注意的。
HelmreichandBloodstein認為口吃的發生的位置與詞類的關係會隨著兒童的成長而改變,在學齡前和入學後有一個轉變期,此論點在新近的一個研究中被證實。
1998,Au-Yeung,Howell&Pilgrim想要驗證他們的假設:
口吃者的不順暢常是以重複說位於實詞前面的虛詞來順利說出後面那個實詞。
他們研究51個2-40歲的口吃者,將他們分成年幼、學齡和較大兒童、青少年和成人共五組,結果顯示:
小於九歲的口吃兒童的不順暢大多發生在虛詞(代名詞、冠詞、介詞、連接詞和助詞),而年紀較大的口吃者的不順暢則發生在實詞(名詞、主要動詞、副詞和形容詞)。
對於虛詞而言,不順暢大多出現在一個語句(utterance)的起始位置而非後面的位置,而這種現象對兒童而言更明顯。
由以上Bloodstein和同事及Au-Yeung等人的研究來看,整體而言,不論正常或口吃兒童的不順暢出現在虛詞多於實詞。
但是也有些研究結果與以上所描述的不同,Willams,SilvermanandKools(1969)研究152位兒童,其中76名口吃者和76名正常兒童,發現學齡前兒童的口吃出現在實詞多於虛詞,到了學齡後也是實詞多於虛詞。
另外,Bernstein(1981)發現口吃與非口吃兒童的不順暢大都出現在開始的名詞片語、連接詞"and"和動詞片語,而且口吃兒童有較多的不順暢出現在動詞片語。
這與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的研究共通的一點是:
似乎在兒童的口語中動詞與口吃的關係密切。
不幸的,在Bloodstein和同事的幾篇研究中並未清楚的界定口吃的評量,僅約略提到口吃是指重複、用力的發音和其他未詳述困難的說話方式,而在HelmreichandBloodstein(1973)所定義的不順暢包括:
聲音或音節的重複、字的重複、片語的重複或無意義的插入字或詞,對口吃的不同認定可能影響研究的結果。
Wingate(1979)的研究中,分析33個口吃成人閱讀一般文章的語料,發現口吃常發生在句子的最先前的幾個字,而且是和詞類(名詞、主要動詞、副詞和形容詞)有關,但是如果要求這些受試者閱讀研究者特別組織的文章(不像平常所見這些詞類都出現在句子的先前位置),結果前述的效果便減少了,因此Wingate(1979)認為口吃的起始效果(initialeffect)是與詞類無關的。
Wingate(1982)的文章中批評Bloodstein(1960;1974)和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的研究忽略了以下三點:
1.過去研究發現口吃出現在句子開始的位置是與詞類無關;2.成人的口吃位置研究大多是來自閱讀語料而非一般自然談話的語料;3.一些混淆因素如:
平均句長、不同類別的字詞的比率和位置並未被考慮,這些問題導致把兒童和成人的結果做不恰當的比較。
因此Wingate之後便將研究重點置於口吃與重音的關係,因與本文無關故不擬說明。
Wingate(1988)的文章中曾提出三個解釋為什麼兒童口吃容易出現在代名詞和連接詞的原因:
1.年幼兒童經常使用短句,2.兒童經常在句首使用代名詞和連接詞,3.不順暢常發生在句子的開始的位置。
所以Wingate(1988)認為口吃和詞類無關而是和字的位置有關,美中不足的是Wingate在他的系列報告中並未清楚定義口吃。
究竟口吃發生的位置與詞類的關係如何乃是本研究所要探討的主題。
研究方法
1、受試者
本研究之受試者為10位3歲半至4歲半(3歲半組)和12位4歲半至5歲半(4歲半組)的口吃兒童(皆為男生)與12位的口吃成人(18歲以上,7男5女)為實驗組,另以在同一幼稚園就讀、同社經背景、同年齡和性別的語暢正常兒童22位為控制組(成人未設控制組),共56位受試者。
二、語言樣本蒐集
所有受試者皆參加與研究者自然交談的對話約四十分鐘(口吃兒童中有二位不願意與研究者談話,因此由其與母親對話),談話過程中兒童一邊畫圖或捏黏土,成人則直接回答問題,談話內容以半結構式方式進行,主要是日常學習和家庭生活分享,大人則增加有關其語言問題的詢問,過程全部以錄音機記錄下來。
所有兒童又接受學前兒童語言障礙評量表(林寶貴、林美秀,民75)和修訂畢寶德圖畫詞彙測驗(陸莉、劉鴻香,民73)施測,兩組兒童的語言理解和口語表達能力都在正常範圍之內。
三、語言樣本分析
1.將語言樣本轉譯為文字:
每一位受試的語言樣本約為1000個單音節的中文字,由兩位主修語言與聽力科學的大學生將錄音帶轉譯為文字,再由研究者加以確認,轉譯者間信度為.98,轉譯者內信度為.99。
2.口吃發生位置的認定:
依照AmbroseandYairi(1995)的方法認定三種口吃式的不順暢(Stuttering-LikeDisfluency,SLD)和三種正常的不順暢(otherdisfluencytypes)。
口吃式的不順暢包括:
部份字(單音節)的重複(partwordrepetition,中文指的是聲母或韻母的重複)、單音節字的重複(wholewordrepetition)中文中指的是一個方塊字的重複)和不合節律的說話(disrhythmicphonation,破碎的字和拉長聲音),本研究僅分析此三類口吃式的不順暢。
口吃認定由兩位專業語言治療師經過研究者的訓練後分別進行,評定者間信度是.84,評定者內信度是.88。
3.受試者的篩選:
本研究中口吃組是指受試者每說一百個單音節的中文字發生三次或三次以上的口吃式的不順暢(SLD),若為兒童,還需父母或老師認為其有口吃問題,並於七點量表勾選其口吃程度大於2;正常組則不順暢發生的比率不及上述標準,父母或老師不認為其有口吃問題,兩組兒童均未接受過與語言有關的治療。
成人組曾經接受的語言治療少於十小時,認為自己的口吃問題在十年以上,自己目前仍是一位口吃者,所有受試者皆無神經、視覺、聽覺的障礙。
4.詞類的認定:
由研究者依據LiandThompson(1981)中文詞類加以認定,包括:
動詞、名詞、副詞、形容詞、數詞和量詞以上為實詞;代名詞、感嘆詞、介詞、連接詞、助動詞、語助詞、字首、字尾、附合動詞、否定詞、擬聲詞、疑問詞和插入字或詞,以上為虛詞。
5.統計分析:
首先計算每一種詞類在某一語言樣本中的數量與出現的百分比,再計算三種口吃式的不順暢出現在某種詞類的數量與百分比,然後計算各組的平均數和標準差,本研究中因為某些詞類出現口吃式的不順暢的頻率太低,如量詞、感嘆詞、介詞、語助詞、字首、字尾、附合動詞、擬聲詞、疑問詞(除了量詞為實詞外、其餘皆為虛詞)加以剔除,僅留下動詞、名詞、副詞、形容詞、數詞、代名詞、連接詞、助動詞、否定詞、插入字或詞進行統計分析(見表一和表二)。
最後進行二因子(年齡X詞類)和三因子(年齡X詞類X口吃與否)雙重測量(詞類出現比率和口吃出現在該詞類比率)重複量數多變量變異數分析(twowayandthreeway,doubly-repeatedmeasuresmultivariateanalysesofvariance)。
研究結果
一、三組不同年齡(3歲半、4歲半和成人)口吃者的結果:
1.就個別詞類的使用而言,二因子雙重測量重複量數多變量變異數分析結果顯示詞類和年齡有交互作用,繼續用單變量變異數分析得知:
(1)就詞類的使用,口吃成人比3歲半組的口吃兒童使用較多副詞和連接詞(F=11.11,df=1,20p<.01;F=9.23,df=1,20p<.01),較少的量詞和否定詞(F=4.57,df=1,20p=.05;F=5.85,df=1,20p=.03);口吃成人比二組的口吃兒童使用較多插入字或詞(F=7.72,df=1,20p=.01;F=7.17,df=1,22p=.01)(如圖一)。
4歲半組比3歲半組的口吃兒童使用較多動詞(F=4.47,df=1,20p<.05)(如圖一)。
(2)就不順暢的發生,3歲半組口吃兒童比其他二組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代名詞(F=16.23,df=1,20p<.01;F=14.93,df=1,20p<.01),而4歲半組口吃兒童的不順暢比口吃成人容易發生在連接詞(F=6.13,df=1,22p=.02),顯示學前兒童的口吃比成人容易發生在虛詞(如圖二)。
若就口吃發生在某一詞類的比率與該詞類出現在語言樣本中的比率(即期望值)相比較,所有兒童的不順暢發生在代名詞的比率都比期望值高出甚多(表二),但口吃成人的口吃發生在動詞的比率比期望值高,發生在代名詞的比率卻與期望值相當(表一)。
2.從實詞和虛詞的角度來看,三個口吃組都使用較多的實詞甚於虛詞(F=216.49,df=1,31p<.01),但三組在使用實詞或虛詞的百分比並無顯著差異(F=1.09,df=1,31p<.35)(如圖三)。
就口吃的發生來看,三組皆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實詞(F=81.21,df=1,31p<.01)。
成人組比3歲半組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實詞(F=10.82,df=1,21p<.01),但3歲半組卻比成人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虛詞(F=10.82,df=1,21p<.01)(如圖四)。
二、四組(口吃VS.非口吃;3歲半VS.4歲半)學齡前兒童的結果:
由三因子雙重測量重複量數多變量變異數分析得知:
1.就個別詞類而言,對口吃與非口吃兒童而言,相較於其他詞類,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動詞和代名詞(如圖六);口吃兒童比非口吃兒童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數詞(F=11.55,df=1,43p<.01)、連接詞(F=15.40,df=1p<.01)和否定詞(F=23.20,df=1,43p<.01),雖然這三項的口吃出現率百分比並不是很高(見表二);而非口吃組發生在動詞和代名詞的不順暢在圖六看來高於口吃組,但因變異數太大,因此兩者之差異未達顯著水準。
由圖六也可看出:
口吃兒童的不順暢發生在動詞、名詞、代名詞和副詞的百分比高於形容詞、數詞、連接詞、助動詞、否定詞和插入字詞;而非口吃兒童的不順暢發生在動詞和代名詞比率高於數詞、連接詞、助動詞、否定詞和插入字詞,這些差異都達到.05的顯著水準。
而這四組在個別詞類的使用上並無顯著差異(圖五)。
對於口吃與非口吃兒童或3歲半與4歲半組兒童不論在使用實詞和虛詞(F=0.06,df=2,39p=.94)(如圖七)或發生在實詞和虛詞的不順暢情形都無顯著差異(F=1.83,df=2,39p=.17)(如圖八)。
討論與應用
1、詞類的使用
雖然詞類的使用並非本研究之重點,但仍加以簡單的說明,口吃成人比3歲半組的兒童使用較多副詞和連接詞,較少的量詞和否定詞,這是極容易瞭解的,因為成人的語句較為複雜,會說明時間、空間等副詞及使用較多形容詞加以修飾,反之兒童常在談話中有數數的動作或表示拒絕或沒有,所以常用到量詞和否定詞;至於口吃成人比二組的兒童使用較多插入字或詞,極可能是口吃成人運用的策略(口吃者不一定意識到)以爭取較多的時間避免口吃的發生或被發現,在本研究的語料中發現每一位口吃者使用的插入字或詞並不相同,放置的位置有在句首,也有在句末,過去並無文獻探討有關插入字詞的問題,值得深入研究。
至於4歲半組的口吃兒童比3歲半組使用較多動詞,但在非口吃兒童中並無此發現,在本研究的解釋為可能因為年齡成長使得4歲半口吃者有較多動詞可以使用,關於此點目前缺乏有關不同年齡口吃者詞類使用的文獻加以佐證。
2、口吃的發生
從個別的詞類來看,3歲半組比其他二個口吃組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代名詞,4歲半組口吃兒童的不順暢比成人容易發生在連接詞,顯示學齡前兒童的口吃比成人容易發生在虛詞。
由表一亦可得知口吃兒童的不順暢發生在代名詞、連接詞的比率比期望值高,這些結果大致與Au-Yeung等人(1998),Bloodstein(1960),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是相符合的。
而且本研究結果也發現成人口吃者的不順暢發生在動詞的比率也比期望值高,但發生在代名詞或連接詞的比率只與期望值相當或較低;口吃兒童比正常兒童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數詞、連接詞和否定詞,綜合本研究的結果,口吃發生的位置是與詞類有關的。
但研究者在文獻探討中曾提到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和Wingate(1988)認為口吃發生與詞類的關係乃因代名詞和連接詞等多位於兒童句子的開始部份,因此口吃的發生與詞類並無關連,研究者為了驗證是否中文代名詞和連接詞也較常位於句子的開始部份,如同英文的結構,便以10個口吃兒童和10個口吃成人語料的前10個句子,各100個句子分別計算代名詞和連接詞出現在句首的百分比,發現不論成人或兒童代名詞和連接詞出現在句首的比率皆超過期望值,因此有關學前兒童口吃較易發生在代名詞和連接詞極有可能正如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和Wingate(1988)的解釋:
口吃發生與詞類的關係乃因代名詞和連接詞多位於學齡前兒童句子的開始部份,因此幼兒口吃與詞類並無關連。
但有關成人的口吃,過去研究發現較多的不順暢是發生在句子開始的位置(Wingate,1979),相同的結果卻未在本研究出現,成人口吃並非較多出現在代名詞或連接詞,而是在動詞的比率比期望值高,根據Johnson(1935)或Starkweather(1997)的解釋,因為動詞攜帶的語意豐富致使口吃者容易產生中斷的現象,成人的口吃確實受到詞類的影響,至於詞類與位置對口吃的影響是如何進行或產生交互作用,則有待更進一步的探討。
從統合性的實詞和虛詞來看,三個口吃組都使用較多的實詞和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實詞,理由一樣是因為實詞在句中的重要性及意義勝於虛詞,而且通常實詞長度較虛詞為長,再一次驗證口吃的發生受到詞類的影響。
成人組比3歲半組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實詞,但3歲半組卻比成人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虛詞,這與Au-Yeung等人(1998),Bloodstein(1960),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研究結果是相符的,理由前面已說明。
若就四組(口吃VS.非口吃;3歲半VS.4歲半)學齡前兒童的結果分別討論:
1.就個別詞類而言,不論口吃或非口吃兒童,相較於其他詞類,有較多的不順暢是發生在動詞和代名詞,原因可能是代名詞多位於句首,因此發生較多的不順暢,而兒童的不順暢多出現在動詞也與BloodsteinandGrantwerk(1967)和Bernstein(1981)的結果是相似的,但與HelmreichandBloodstein(1973)是不同的,不過HelmreichandBloodstein(1973)的研究是唯一未證實口吃較容易發生在動詞的研究,研究者認為根據Johnson(1935)和Brown(1937)的解釋,口吃者會因為動詞攜帶豐富語意而使口吃者想要避免口吃而更容易產生口吃,就Starkweather所提出的能力-要求模式,動詞將較其他詞類對語言機轉有較大的負荷,而且因為中文常省略句首的代名詞(zeropronoun)(Li,&Thompson,1981),而使動詞成為句首,亦有可能因此使得年幼兒童較易在動詞發生口吃。
關於口吃兒童比非口吃兒童有較多的不順暢發生在數詞、連接詞,和否定詞,數詞是屬於實詞較易發生口吃的理由已說明過,而且有可能因為口吃兒童想要正確的說出某個數字,所以對語言機轉加重負荷而有更多的不順暢;至於連接詞可能因為其常位於句首而較易發生口吃,否定詞因為經常出現在片語的第一個字較易產生口吃,過去認為口吃者有首語難發的現象,所謂『首語』事實上是片語的第一個字而非句首的第一個字(Yang,2000),研究者將另文討論。
對於口吃與非口吃兒童或3歲半與4歲半組兒童不論在使用實詞和虛詞或發生在實詞和虛詞的不順暢情形都無顯著差異,目前並無研究比較年齡差距如此小的兩組兒童的詞類使用和口吃出現的位置,因此仍有待其他跨語言的口吃研究來做進一步的驗證。
由本研究發現既然口吃的發生是與詞類有關的,而且不論年齡大小的口吃者的不順暢都是較容易發生在實詞,尤其是動詞,因此矯正口吃時應特別注重實詞的練習。
但因本研究採用自然會談的語料,並未控制各詞類的字數多寡,未來研究應可將詞類的字數列入探索。
參考書目
林寶貴、林美秀(民75)學前兒童語言障礙評量表。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特殊教育中心印行。
陸莉、劉鴻香(民73)修訂畢寶德圖畫詞彙測驗。
台北:
心理出版社。
Ambrose,N.G.,&Yairi,E.(1995).Theroleofrepetitionunitsindifferentialdiagnosis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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