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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些風波,我們反而更加警惕,自我檢討,避免自以為是。
《思想》雜誌的編輯同仁對學術文化深懷理想。
他們明眼察覺:
歷史意識已成為嚴肅的議題,因而決定以這個專題當作創刊號的內容。
我應邀撰文參與討論,既感榮幸,也覺得不容推辭。
能有機會表述「什麼是歷史意識?
」是我個人的責任,同時也藉機向各界討教。
1、歷史意識和史譜
如果非得為歷史意識先下個簡潔的定義,或許可以這樣回答:
人們自我察覺到過去、現在和未來之間總是不斷流動的,而且在這種過程中每件事物都一直在變遷之中。
這個定義可以再濃縮一點說:
歷史意識其實就是變遷的意識。
英文可以譯為thesenseofhistory,有時候不妨和thesenseofchange或thesenseofpast互用。
然而,這樣的定義簡潔有餘,解惑可能不足,因為歷史意識常隨著個人的知識、閱歷及體驗,不斷昇揚而日漸圓熟。
所謂君子自強不息,歷史意識的昇揚也是永無境止的,需要長期實踐(praxis)的功夫,僅僅下個定義當然不能算數。
歷史意識所牽涉的範圍非常廣泛,如果不成套完整地呈現出來,恐怕治絲益紊,反而橫生枝節,憑添無謂的紛擾;
可是,要一口氣講清楚、說明白,卻又牽一髮而動全身,得大費周章。
這幾年,為了方便教學和統攝自己的思想體系,不斷修訂而繪製了一些圖表和光譜(spectrum),並戲稱之為「史譜」,這好比坊間有食譜、畫譜、棋譜等等一般。
本文為了在有限的的篇幅,闡述得完整明白一點,不得不獻醜,先把歷史意識攤開在「史譜」裡。
(參見史譜—1)
(史譜—1)
A:
歷史意識
B:
現實意識、社會意識
A1:
廣義的歷史意識及類型
B1:
生死觀
A2:
歷史知識論的光譜
B2:
應用的道德、倫理思想
A3:
認知取向的典範
B3:
文化或政治的認同感
B4:
政治或社會立場
B5:
歷史的利用和濫用
S:
人之主體性,生命意識
T:
從文化到自然
S1:
什麼是人的看法
C;
歷史的表述和溝通
S2:
時間、空間的概念及宇宙觀、世界觀
S3:
世界史觀
(周樑楷製‧2005年08月22日修訂)
多年前,我曾經為歷史(history)下定義:
1.歷史是過去的事實本身。
2.歷史是人們對於過去事實的認知及其傳達的成果。
在《歷史學的思維》這本小書裡,大致已經說明為什麼如此界定的原因,在此不擬贅述。
但是為了貫通思路,本文還得從頭說起,簡要交代相關的問題。
上述歷史的第二個定義中,有三個要緊的部份。
一是「人們」,指「人自身」(self)。
每個「人自身」都與他人或非人類有別。
以簡單的二分法來說,這是「人自身」或「我」與「他者」(other)的區分關係。
「人自身」有生理上客觀存在的一面,同時也有主觀精神上的另一面。
對人文學科來說,最核心的議題莫非是人的主體性(subjectivity),或者說是生命意識。
在「史譜之1」中的S,指的都是有關人們的「人自身」。
不過,「人自身」又可細分為幾個議題:
S1,指每個人對「什麼是人的看法」(conceptofhumanbeing),其中包含倫理學的種種問題,但建議避開使用「人性論」或“humannature”這兩個名詞;
S2,指每個人的「時間、空間概念」(conceptoftimeandspace),如果朝向至久及至大處著眼,就是人們的宇宙觀或世界觀;
S3,指世界史觀。
相對於「史譜」中S的主觀性,在「史譜之1」中的T,指的是客觀存在的宇宙世界(theUniverse)及人類所塑造的社會和文化(thehumanworld),可以藉一條光譜「從文化到自然」來表示。
「人自身」與T的關係如何?
又如何自我定位,永遠不斷辯證奧妙無窮,所以「史譜」中都以虛線表示S和T,呈現它們的開放性、混沌性和「難以盡言」。
以上所談的,古人總歸納為天道、地道和人道,而莊子早以「生而有涯,知而無涯」的箴言示人。
二是「對於過去事實的認知」,在「史譜」中以A表示;
有時候活潑一點不妨以saw簡稱,因為saw是see的過去式。
「人們對於過去事實的認知」,講淺白一點,也就是「人們如何觀看過去」。
這裡有關A或saw的部份,就是本文所要討論的歷史意識。
至於「史譜之1」中的B,指的是時間之流的現在。
相對於A是saw,B就是see。
當然如果必要的話,從A到B還可以增加延長線,表示未來(以F表示)。
值得留意的是,B(see)或B—F都可以通稱為現實意識(presentism或present-mindedness)。
廣義的現實意識可以涵蓋社會意識(socialconsciousness),也可以包括「人們對於現在和未來的看法和期盼」。
細分地話,現實意識有:
B1,指生死觀;
B2,指應用的道德、倫理思想;
B3,指文化或政治認同感;
B4,指政治或社會立場(從極右到極左);
B5,指一般性歷史的利用(use)和濫用(abuse)。
綜合以上S—A—B,三點之間應該連貫互通而形成辯證的關係,每個人都可以拿A—B,S—A,S—B分別深入作文章,或者當作研究史學史的指標。
一九六八年美國史家伊格斯(GeorgIggers)所出版的成名作:
《日耳曼的歷史思想》(TheGermanConceptionofHistory)就是從A—B的關係入手。
他批評自從赫德(JohannG..Herder,1744-1803)以來日耳曼歷史主義的史學傳統如何與政治、文化上的保守主義結伴共生。
而我所謂的「治史的意義,在於歷史意識、社會意識和生命意識的不斷錘鍊和昇揚」,便是針對「史譜之1」中S—A—B的關係而發的。
依照這個取向,在伊格斯的指導下,我撰寫了《史學思想與現實意識的辯證:
近代英國左派史家之研究》。
歷史的定義中第三個要緊的部份,是「其傳達的成果」。
指人們歷經認知歷史的過程後,藉由各種媒介,例如文字、語音、圖像或實物等,加以表述(representation),形成文本(text)及各種文類(genre),並且進行傳播和溝通(communication)。
在「史譜之1」中以C表示其相關位置,所以S—A—C連在一起的關係,就是「人們對於過去事實的認知及其傳達的成果」。
屬於歷史表述和傳播、溝通的問題,牽涉之廣並不亞於歷史意識或現實意識。
尤其近三十年來,因為符號學(semiology)、敘述學(narratology)和後現代主義(postmodernism)的影響,S—A—C之間不僅在廣度或者深度上,都比昔日所謂的「文史關係」或「史學和藝術、科學的關係」更複雜微妙,而且更耐人琢磨。
為了避免空論,我個人以「影視史學」當作切入點,嘗試從實例中探索相關的理論性問題。
目前已繪製一條光譜,即:
「從『虛中實』到『實中實』」當作評論的參考標準。
美國史家懷特(HaydenWhite)對於西方文學批評學界的影響非同小可,頗受肯定,然而在史學界卻引起質疑和爭議。
他所著的Metahistory:
TheHistoricalImaginationinNineteenth-CenturyEurope(1973),討論的主要範圍在C—A之間。
在此暫且不論他所舉的幾種歷史表述類型及實例是否合理或言必有據,我們應注意他的著述與形上學(metaphysics)毫無關連,也未觸及生命意識(S)的層面,所以書名Metahistory既不宜譯為形上歷史學,也不適合以漢字中的「元」比附而譯為「史元」。
有關歷史表述這個話題本來可以就此打住,但在這之前必須補充說明,英文中的“representation”並非新鮮的名詞。
它原本屬於心裡學上的術語,指:
事物投射形影在人們的心裡,心裡的那個形影便代表事物的本身,也就是事物在心中底「表述」。
一般人往往也採用意像(image)這個比較通行的名詞。
至於把心裡的形影以文字或其它媒介呈現出來,以往大多叫做表現(expression)。
不過,近期的人類學者或其它學者喜歡把表現的成果稱之為“representation”,譯成表述或表徵。
值得留意的是,他們把「事物在心裡的投射或認知」這個過程當一回事,把「表現、表述或表徵」的成果又當作另一回事,這兩回事之間固然息息相關,但還是可以分開來談。
我為歷史所下的第二定義也是如此看待的,「人們對於過去事實的認知」,即歷史意識,屬於「求真」;
「其傳達的成果」,即歷史表述和溝通,則屬於「傳真」。
在「求真」和「傳真」的過程中,各種「失真」和「播散」(dissemination)的現象在所難免,人們提高警覺則可,但如果因噎廢食、全盤否定歷史則大可不必。
上述把認知和表述加以區隔的看法顯然和義大利思想家克羅齊(BenedettoCroce,1866-1952)的思想有道鴻溝。
按照他的說法,外在事物完整的形影成功地投射在心裡稱作直覺(intuition),而直覺就是表現,也就是藝術。
換句話說,他所指的,不僅「投射或認知」與「表現、表述、表徵」這兩回事之間已經統一起來,不得分開,而且必然是完整的、成功的、第一流的藝術。
克羅齊的主張顯然偏向觀念論(idealism),太理想化了,而且袒護菁英主義,世上果真有這類的「表現或藝術」,也是鳳毛麟角。
由於本文反覆使用歷史意識、現實意識、社會意識和生命意識等名詞,所以還得把所有的議題回歸到「什麼是意識?
」
首先,就人類的演化來說。
距今大約四百萬年前,人類開始直立而行,兩隻後肢站立起來活動。
這種改變使得前肢(雙手)有機會操作物品,兩眼得以朝著前方觀看。
一九七四年在衣索匹亞出土的「露西」,距今三百二十萬年,是考古發現最早的人類骨骸。
到了兩百萬年前,人類已有能力變造自然界的物件成為工具,這是最原始的「文物」。
後人如果有意研究古代文物,不妨溯源至此。
接著,由於長期基因突變(mutation)累積的結果,在二十萬至十萬年前之間,原本屬於人類中「少數」的「現代人」,在長期遷徙的活動中,族群間不斷地分化和融合,同時文化(culture)也不斷分歧和交流。
至今,所有的人類包括澳洲的原住民在內,都是「現代人」的後裔。
反而過去屬於「多數」的非現代人已經消蹤滅跡了。
大約距今六萬五千年前,「現代人」創造了新文化。
他們一方面把工具製作得更加精巧複雜,以致於生產所得的「文物」足以讓後人嘆為觀止,稱之為藝術品,在南非發現的屬於石器時代的貝飾珠子可以為證。
值得留意的是,這時候「現代人」的語言和意識能力大為提升。
人們不只天生有各種慾望(desire)和感受(feeling)能力,而且有基本的、簡單的,屬於感官和心理層面的意念(sense)。
意念可以隨理性(reason)的增加,提升人們自我察覺和辨認的能力,成為比較高級一點的意識(sense和consciousness可以互用)。
同時,意念或意識也可以隨感性(sensibility)的質和量而改變,形成各種感情(sensibilities),例如愛情、鄉情、愛國、懷舊(nostalgia)。
當然,實際上意念或意識同時都受理性和感性的影響,可多可少,可好可壞。
從早期人類史的演變,我們可以保守地指出,人類至晚到了六萬五千年前已經有「意識」的能力了(史譜,S1),同時他們已經能夠「自我察覺過去、現在和未來總是不斷流動,而且在這種過程中每件事物都一直在變遷之中」(史譜,A)。
從分佈於世界各地的古代岩畫,足以證明從前這些影像視覺的表述者都早已有歷史意識的能力。
講史學史,我們大可邁步向前,超越長期所因襲的文字本位和菁英主義,在時間點上回溯到數萬年前,從岩畫和歷史意識的出現講起。
同時,講歷史大可捨棄「信史」(指以文字記載的歷史)和「史前史」(指有文字記載以前的歷史)這兩個名詞及其背後的基本理念(即,文字中心論)。
例如,我們是否以「臺灣史前史」通稱五百年前這個地區的社會和文化變遷?
值得省思。
其次,就兒童成長發展的過程來說。
早期幼兒的活動只屬於感官的、心理的慾望、感受和意念,一切來自於天性的本能。
而後隨著認知能力的提升,意識及語言表達能力同時增進。
當他(她)開始懂得以「昨天…」或「從前,從前…」話語時(史譜,C),其實就是時間意識的出現(史譜,S2),也就是歷史意識的萌芽(史譜,A)。
有些人乍聽到歷史意識這個名詞,往往誤會為是套深奧的歷史哲學,其實太言重了。
最簡單的歷史意識,其實每個人在幼兒時期就出現了。
大約在十五歲的青少年偏好從具像的人、事、物來認知和表述過去,而歷史意識是其中一種思維的能力。
到了十五歲以後,理性的、抽象的能力顯著增長,因而歷史意識也開展新氣象。
基於這些考量,西方國家的學術界和教育界於近三十年日漸重視學童歷史意識的培養。
一九九七年,張元在清華大學主辦「方法論:
歷史意識和歷史教科書分析編寫國際學術研討會」,邀請德、英、韓、港專家學者及國內各大中學教師參與,其主題便是針對歷史意識與歷史教育的關係及意義。
不過,類似上述的歷史教育理念其來有自,並非當今好事之徒的新鮮玩意,至少早在二十世紀初美國哥倫比亞大學(ColumbiaUniversity)的史家魯濱遜(JamesHarveyRobinson,1863-1936)和思想家杜威(JohnDewey,1859-1952)就曾經大力倡導了。
從人類的歷史和兒童的認知發展總結來說,人是意識的動物;
同時,也是有歷史意識的動物。
2、歷史意識的類型和內涵
1.從記憶談起
為了進一步探討歷史意識的內涵,不妨先區分為幾個類型。
廣義的歷史意識有:
1.記憶(memory)
2.過去的意識(thesenseofpast)
3.變遷的意識(thesenseofchange)
4.歷史思維(historicalthinking)
5.現代的歷史意識(modernhistoricalconsciousness)
近來常有人喜歡使用「歷史記憶」(historicalmemory)這個術語,或者類似說:
「歷史是人們的集體記憶(collectivememory)。
」語言的傳播流行本來無可厚非,把「歷史」和「記憶」合成連在一起或劃上等號,主要與六0年代以來大眾文化受學術界重視有關。
將來有一天時過境遷,這種學術上的時尚說不定退潮,而不再受人青睞。
然而不管如何,純粹就邏輯來說,「人們的集體記憶是歷史」的說法是正確的;
反過來,「歷史是人們的集體記憶」可就未必正確。
這好比說「兔子是動物」,但不可以說「動物是兔子」。
某些記憶的能力屬於本能,人類和許多動物都有這種能力,它與腦細胞和生理組織有關。
也許只有人類的記憶,除了本能還同時兼受潛意識和意識的影響。
更奧妙的是,有記憶也就有遺忘(forgotten),兩者同時發生,一起運作。
記憶猶如窗子或光學鏡頭,窗子開啟一片視野,同時窗子外環的牆面卻遮住了其它的景觀;
光學鏡頭攝取一幅影像,同時卻又切除四周的畫面。
人們有意識的記憶和遺忘,必然是選擇性的(selected)和人為的(artifical)活動,含有主觀的存分。
記憶可以分成個人的記憶和集體的記憶。
個人的記憶可能一輩子永遠深鎖在心房裡,但有朝一日可能主動或被動地公開。
影片《鐵達尼號》(Titanic)的愛情故事純屬虛構,洋溢著好萊塢式的煽情,倒是片尾劇中女主角的一句話足以讓人動容。
她說:
「每個女人一輩子心中都有個秘密。
」那個秘密就是個人的記憶,不說出來不為人所知,然而卻默默地發酵,左右人生。
值得留意的是,女主角在得知打撈鐵達尼殘骸的消息以及自己年輕時代的畫像「出土」時,她終於按耐不住地公開傾吐往日的悲情。
如果從影片《鐵達尼號》的故事舉一反三,可以得知個人記憶可能因各種不同的動機而公開,例如:
日記、自傳、回憶錄、小說、口述歷史、影像紀錄等等,而且這些資料都可能成為史家的至寶。
在現實世界中的鐵達尼事件裏,哈利‧威德納(HarryWidener)是罹難者之一;
在悲劇發生後,他的母親將他生平的藏書捐贈給哈佛大學(HarvardUniversity),成立威德納紀念圖書館(WidenerMemorialLibrary)。
沿著階梯而上,走進該館的正門,左側牆上有面紀念碑文;
這當然也是表述個人記憶的一種方式。
集體記憶比個人記憶更具有社會和文化的意義。
全世界各族群在沒有文字以前,早已經由祭典、儀式和歌舞等活動,延續族人的記憶和激發族人的想像力,藉以傳承文化的表徵,維繫族群的命脈。
十八世紀義大利思想家維科(GiambattistaVico,1668-1744)特別指出,古代各族群的記憶和想像力原本是一回事,所以「想像」一詞在拉丁文裡稱做“memoria”(記憶),同時「想像」也是詩意的來源。
維科從這個事實出發,進一步強調:
「詩人必然是各族群最初的史家。
」近幾十年來,人們在維護文化遺產的理念下,展開一波又一波的活動,有意重建初民社會的集體記憶,至於形式與精神是否統一?
成效如何?
我們只能拭目以待。
法國年鑑史家(Annaleshistorian)中,杜比(GeorgesDuby)、勒高夫(JacquesLeGoff)和雷瓦羅德里(EmmanuelLeRoyLadurie)等人,從一九六0年代起在研究方法上也採取「文化的轉向」(culturalturn)。
他們重視心態史(historyofmentalities)和大眾文化;
其中研究記憶而卓然有成者,勒高夫應該當之無愧。
鼎鼎大名的布勞岱(FernandBraudel,1902-1985)一向忽視心態史或文化史;
然而在上列年輕一輩同事的影響之下,他於六0年代末期,也開始利用了古代的圖像紀錄當作史料依據,敘述遠古時期地中海地區的文化和社會。
有趣的是,這本書法文原版的名稱是《地中海的記憶》(LesMé
moiredelaMediterransé
e)(1998出版);
英文版改譯為《記憶與地中海》(MemoryandtheMediterrean)(出版者AlfredA.Knopf,2001;
VintageBooks,2002)。
記憶一詞顯然取代了文明(civilization)和歷史,浮上了布勞岱著作的枱面。
祭典、歡慶和日常生活的痕跡往往勾起無限的追憶;
災變、動亂和戰爭更可能烙印共同的創傷經驗(traumaticexperience)。
對許多人來說,臺灣九二一地震至今仍然記憶猶新,心有餘悸。
事後,人們留下大量的圖像紀錄,並且成立了博物館。
二次大戰期間,歐洲的猶太人慘遭納粹的暴行;
之後,人們於一九四七年在紐約市設立全世界第一座「大浩劫」(Holocaust)的紀念碑(位於河濱公園RiversidePark,靠近第八十二街附近)。
事隔六十多年,世界各地已有數不盡的紀念碑、博物館、影像記錄以及文字書寫都以「大浩劫」為主題。
又如,越戰對於美國人而言,如同一場夢魘,到了一九七六年仍然揮之不去。
那一年的七月四日,按理應該歡天喜地、煙火四射來慶祝國慶。
然而事實卻不然,戰爭失利的創傷刻骨銘心,美國史家更有意淡化獨立建國兩百週年的意義。
一七七六年這個數字,反而讓他們聯想起在那一年英國史家吉本(EdwardGibbon,1737-1794)開始出版《羅馬帝國衰亡史》(TheDeclineandFalloftheRomanEmpire)的第一冊;
此外,他們更聯想起四七六年是西部羅馬帝國(RomanEmpire)滅亡的年代,距離一九七六年正巧是一千五百年整。
由此可見,集體記憶可能隨著時下的氣氛而悲而喜,引發情緒的起伏不定。
這也難怪常有人為了該不該記憶哪些事?
如何記憶?
而爭論不休。
2.幾種歷史意識的辨析
記憶可能是直接反應的本能,但也可能是意涵豐富的行為;
相較之下,「過去的意識」只是種簡單的思辨能力,是人們以二分法粗略地區別現在和過去。
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幼兒凡事都以「昨天」或「從前」表示過去,令人覺得幼稚滑稽,那是因為成年人已有複雜的時間意識和歷史意識。
其實,只要稍微用心分析,便不難發覺成年人也常常運用這種極為簡單的意識。
例如,人們常標榜:
「這些食物是古早味的」,或「這是我們的傳統」,他所指的時間其實僅有兩個階段,除了「現在」就是「過去」。
他與幼兒的話語唯一的差別,只在修辭上包裝得較為文雅一點而已。
所謂的「古早」和「傳統」,時間意識的內涵其實也非常薄弱,它們所指涉的「過去」總是模糊的、凝滯的、靜態的,少有流動的感覺。
簡要地說,過去的意識仍然欠缺變遷的意識。
變遷的意識不僅能察覺宇宙天地、人事萬物日新月異,無時無刻地變動,而且展向未來也將繼續變化。
人們以紀年的方式表列大事,如果缺乏變遷的意識而只有過去的意識,便淪為流水帳或斷爛朝報。
另外,標榜科學或概念化思維的學者,如果輕視事物在時間之中的變化,認為個體之間的差異只是表相而不足取,因此一心一意抽離時間的向度,探索所謂「普遍性的通則」(universallaw)。
這種思維和論述不僅缺乏變遷的意識,而且刻意摒除任何類型的歷史意識,因此容易引來負面的批評,在英文裡往往被冠上“a-historical”或“unhistorical”。
綜觀西方的思想史,古代希臘哲人赫拉克里特斯(Heraclitus,ca.535-475BC)因強調變遷的意識而聞名於世。
他認為,火是萬物的根源,而且火永遠在運動變化。
換句話說,他所指的宇宙本體一直處於動態之中。
基於這個道理,他曾經說過一句名言:
「人們不可能在『同一的』河流中停站兩次,因為剛剛站立時的河水已經流逝了。
」然而,他的見解處在古希臘眾多哲人之中算是「少數」,有孤掌難鳴之苦。
近五百年來,西方人的變遷意識逐日興起,新教徒(Protestants)因此而質疑天主教會(Cat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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