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传习录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
- 文档编号:20813923
- 上传时间:2023-01-25
- 格式:DOCX
- 页数:71
- 大小:128.55KB
王阳明传习录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
《王阳明传习录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王阳明传习录Word文档下载推荐.docx(71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
都只在此心。
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
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
发之事君,便是忠;
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
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闻先生如此说,爱已觉有省悟处。
但旧说缠于胸中,尚有未脱然者。
如事父一事,其间温凊定省之类,有许多节目,不知亦须讲求否?
“如何不讲求?
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讲求。
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
讲求夏凊,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
只是讲求得此心。
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便自要去求个凊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
却是须有这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
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
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
《礼记》言‘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
有和气者,必有愉色;
有愉色者,必有婉容。
’须是有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4.郑朝朔问:
“至善亦须有从事物上求者。
“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
更于事物上怎生求?
且试说几件看。
朝朔曰:
“且如事亲,如何而为温凊之节,如何而为奉养之宜,须求个是当,方是至善,所以有学问思辨之功。
“若只是温凊之节,奉养之宜,可一日二日讲之而尽,用得甚学问思辨!
惟于温凊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奉养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此则非有学问思辨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里之缪,所以虽在圣人,犹加‘精一’之训。
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凊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
爱于是日又有省。
5.爱因未会先生“知行合一”之训,与宗贤、惟贤往复辩论,未能决。
以问于先生。
“试举看。
“如今人尽有知得父当孝、兄当弟者,却不能孝、不能弟,便是知与行分明是两件。
“此已被私欲隔断,不是知行的本体了。
未有知而不行者;
知而不行,只是未知。
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
故《大学》指个真知行与人看,说‘如好好色’,‘如恶恶臭’。
见好色属知,好好色属行,只见那好色时已自好了,不是见了后又立个心去好。
闻恶臭属知,恶恶臭属行,只闻那恶臭时已自恶了,不是闻了后别立个心去恶。
如鼻塞人虽见恶臭在前,鼻中不曾闻得,便亦不甚恶,亦只是不曾知臭。
就如称某人知孝、某人知弟,必是其人已曾行孝、行弟,方可称他知孝、知弟。
不成只是晓得说些孝、弟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
又如知痛,必已自痛了方知痛;
知寒,必已自寒了;
知饥,必已自饥了。
知行如何分得开?
此便是知行的本体,不曾有私意隔断的。
圣人教人必要是如此,方可谓之知;
不然,只是不曾知。
此却是何等紧切着实的工夫!
如今苦苦定要说知行做两个,是什么意?
某要说做一个,是什么意?
若不知立言宗旨,只管说一个两个,亦有甚用?
“古人说知行做两个,亦是要人见个分晓,一行做知的功夫,一行做行的功夫,即功夫始有下落。
“此却失了古人宗旨也。
某尝说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
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
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
古人所以既说一个知,又说一个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
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也只是个揣摸影响,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
此是古人不得已补偏救弊的说话,若见得这个意时,即一言而足。
今人却就将知行分作两件去做,以为必先知了,然后能行,我如今且去讲习讨论做知的工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工夫;
故遂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
此不是小病痛,其来已非一日矣。
某今说个‘知行合一’,正是对病的药,又不是某凿空杜撰,知行本体原是如此。
今若知得宗旨时,即说两个亦不妨,亦只是一个;
若不会宗旨,便说一个,亦济得甚事?
只是闲说话。
6.爱问:
“昨闻先生‘止至善’之教,已觉功夫有用力处;
但与朱子‘格物’之训,思之终不能合。
“‘格物’是止至善之功。
既知‘至善’,即知‘格物’矣。
“昨以先生之教推之‘格物’之说,似亦见得大略。
但朱子之训,其于《书》之‘精一’,《论语》之‘博约’,《孟子》之‘尽心知性’,皆有所证据,以是未能释然。
“子夏笃信圣人,曾子反求诸己,笃信固亦是,然不如反求之切。
今既不得于心,安可狃于旧闻,不求是当?
就如朱子亦尊信程子,至其不得于心处,亦何尝苟从?
‘精一’‘博约’‘尽心’本自与吾说吻合,但未之思耳。
朱子‘格物’之训,未免牵合附会,非其本旨。
‘精’是‘一’之功,‘博’是‘约’之功,曰仁既明‘知行合一’之说,此可一言而喻。
‘尽心知性知天’是‘生知安行’事,‘存心养性事天’是‘学知利行’事,‘夭寿不贰,修身以俟’是‘困知勉行’事。
朱子错训‘格物’,只为倒看了此意,以‘尽心知性’为‘物格知至’,要初学便去做‘生知安行’事,如何做得!
爱问:
“‘尽心知性’何以为‘生安知行’?
“性是心之体,天是性之原,尽心即是尽性。
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知天地之化育。
‘存心’者,心有未尽也。
‘知天’如‘知州’‘知县’之‘知’,是自己分上事,己与天为一。
‘事天’如子之事父,臣之事君,须是恭敬奉承,然后能无失,尚与天为二。
此便是圣贤之别。
至于夭寿不贰其心,乃是教学者一心为善,不可以穷通夭寿之故,便把为善的心变动了,只去修身以俟命,见得穷通寿夭有个命在,我亦不必以此动心。
‘事天’虽与天为二,已自见得个天在面前;
‘俟命’便是未曾见面,在此等候相似。
此便是初学立心之始,有个困勉的意在。
今却倒做了,所以使学者无下手处。
“昨闻先生之教,亦影影见得功夫须是如此,今闻此说益无可疑。
爱昨晓思‘格物’的‘物’字,即是‘事’字,皆从心上说。
“然。
身之主宰便是心,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
如意在于事亲,即事亲便是一物;
意在于事君,即事君便是一物;
意在于仁民爱物,即仁民爱物便是一物;
意在于视听言动,即视听言动便是一物。
所以某说无心外之理,无心外之物。
《中庸》言‘不诚无物’。
《大学》‘明明德’之功,只是个‘诚意’;
‘诚意’之功,只是个‘格物’。
7.先生又曰:
“‘格物’如孟子‘大人格君心’之‘格’,是去其心之不正,以全其本体之正。
但意念所在,即要去其不正,以全其正,即无时无处不是存天理,即是穷理。
‘天理’即是‘明德’,‘穷理’即是‘明明德’。
8.又曰:
“知是心之本体。
心自然会知,见父自然知孝,见兄自然知弟,见孺子入井,自然知恻隐:
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
若‘良知’之发,更无私意障碍,即所谓‘充其恻隐之心,而仁不可胜用矣’。
然在常人,不能无私意障碍,所以须用‘致知’‘格物’之功。
胜私复理,即心之‘良知’曾无障碍,得以充塞流行,便是致其知。
知致则意诚。
9.爱问:
“先生以‘博文’为‘约礼’功夫,深思之,未能得,略请开示。
“‘礼’字即是‘理’字。
‘理’之发见可见者谓之‘文’,‘文’之隐微不可见者谓之‘理’,只是一物。
‘约礼’只是要此心纯是一个天理。
要此心纯是天理,须就‘理’之发见处用功。
如发见于事亲时,就在事亲上学存此天理;
发见于事君时,就在事君上学存此天理;
发见于处富贵、贫贱时,就在处富贵、贫贱上学存此天理;
发见于处患难、夷狄时,就在处患难、夷狄上学存此天理。
至于作、止、语、默,无处不然,随他发见处,即就那上面学个存天理。
这便是‘博学之于文’,便是‘约礼’的功夫。
‘博文’即是‘惟精’,‘约礼’即是‘惟一’。
10.爱问:
“‘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
’以先生‘精一’之训推之,此语似有弊。
心一也,未杂于人,谓之‘道心’,杂以人伪,谓之‘人心’。
‘人心’之得其正者即‘道心’,‘道心’之失其正者即‘人心’,初非有二心也。
程子谓‘人心即人欲,道心即天理’,语若分析,而意实得之。
今曰‘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是二心也。
‘天理’‘人欲’不并立,安有‘天理’为主,‘人欲’又从而听命者!
11.爱问文中子、韩退之。
“退之,文人之雄耳;
文中子,贤儒也。
后人徒以文词之故,推尊退之,其实退之去文中子远甚。
“何以有拟经之失?
“拟经恐未可尽非。
且说后世儒者著述之意与拟经如何?
“世儒著述,近名之意不无,然期以明道;
拟经,纯若为名。
“著述以明道,亦何所效法?
曰:
“孔子删述六经以明道也。
“然则拟经独非效法孔子乎?
“著述,即于道有所发明;
拟经,似徒拟其迹,恐于道无补。
“子以明道者,使其反朴还淳而见诸行事之实乎?
抑将美其言辞而徒以譊譊于世也?
天下之大乱,由虚文胜而实行衰也。
使道明于天下,则六经不必述;
删述六经,孔子不得已也。
自伏羲画卦,至于文王、周公,其间言“易”,如《连山》、《归藏》之属,纷纷籍籍,不知其几,“易”道大乱。
孔子以天下好文之风日盛,知其说之将无纪极,于是取文王、周公之说而赞之,以为惟此为得其宗。
于是纷纷之说尽废,而天下之言“易”者始一。
《书》、《诗》、《礼》、《乐》、《春秋》皆然。
《书》自典、谟以后,《诗》自二南以降,如《九丘》、《八索》,一切淫哇逸荡之词,盖不知其几千百篇。
《礼》、《乐》之名物度数,至是亦不可胜穷。
孔子皆删削而述正之,然后其说始废。
如《书》、《诗》、《礼》、《乐》中,孔子何尝加一语?
今之《礼记》诸说,皆后儒附会而成,已非孔子之旧。
至于《春秋》,虽称孔子作之,其实皆鲁史旧文。
所谓‘笔’者,笔其旧;
所谓‘削’者,削其繁,是有减无增。
孔子述六经,惧繁文之乱天下,惟简之而不得,使天下务去其文以求其实,非以文教之也。
《春秋》以后,繁文益盛,天下益乱。
始皇焚书得罪,是出于私意,又不合焚六经;
若当时志在明道,其诸反经叛理之说,悉取而焚之,亦正暗合删述之意。
自秦、汉以降,文又日盛,若欲尽去之,断不能去;
只宜取法孔子,录其近是者而表章之,则其诸怪悖之说,亦宜渐渐自废。
不知文中子当时拟经之意如何。
某切深有取于其事,以为圣人复起,不能易也。
天下所以不治,只因文盛实衰,人出己见,新奇相高,以眩俗取誉,徒以乱天下之聪明,涂天下之耳目,使天下靡然,争务修饰文词以求知于世,而不复知有敦本尚实,反朴还淳之行;
是皆著述有以启之。
“著述亦有不可缺者,如《春秋》一经,若无《左传》,恐亦难晓。
“《春秋》必待传而后明,是歇后谜语矣,圣人何苦为此艰深隐晦之词?
《左传》多是鲁史旧文,若《春秋》须此而后明,孔子何必削之?
“伊川亦云‘传是案,经是断’。
如书弑某君、伐某国,若不明其事,恐亦难断。
“伊川此言,恐亦是相沿世儒之说,未得圣人作经之意。
如书弑君,即弑君便是罪,何必更问其弑君之详?
征伐当自天子出,书伐国,即伐国便是罪,何必更问其伐国之详?
圣人述六经,只是要正人心,只是要存天理、去人欲,于存天理、去人欲之事则尝言之。
或因人请问,各随分量而说,亦不肯多道,恐人专求之言语,故曰‘予欲无言’。
若是一切纵人欲、灭天理的事又安肯详以示人,是长乱导奸也。
故孟子云:
‘仲尼之门,无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
’此便是孔门家法。
世儒只讲得一个伯者的学问,所以要知得许多阴谋诡计,纯是一片功利的心,与圣人作经的意思正相反,如何思量得通!
”因叹曰:
“此非达天德者,未易与言此也!
”又曰:
“孔子云:
‘吾犹及史之阙文也。
’孟子云:
‘尽信书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
’孔子删《书》,于唐、虞、夏四五百年间,不过数篇,岂更曾无一事,而所述止此,圣人之意可知矣。
圣人只是要删去繁文,后儒却只要添上。
“圣人作经,只是要去人欲、存天理,如五伯以下事,圣人不欲详以示人,则诚然矣;
至如尧、舜以前事,如何略不少见?
“羲、黄之世,其事阔疏,传之者鲜矣。
此亦可以想见其时全是淳庞朴素,略无文采的气象,此便是太古之治,非后世可及。
“如《三坟》之类,亦有传者,孔子何以删之?
“纵有传者,亦于世变渐非所宜。
风气益开,文采日胜,至于周末,虽欲变以夏、商之俗,已不可挽,况唐、虞乎!
又况羲、黄之世乎!
然其治不同,其道则一。
孔子于尧、舜,则祖述之;
于文、武,则宪章之。
文、武之法,即是尧、舜之道,但因时致治,其设施政令,已自不同,即夏、商事业施之于周,已有不合。
故‘周公思兼三王,其有不合,仰而思之,夜以继日’,况太古之治,岂复能行?
斯固圣人之所可略也。
“专事无为,不能如三王之因时致治,而必欲行以太古之俗,即是佛、老的学术。
因时致治,不能如三王之一本于道,而以功利之心行之,即是伯者以下事业。
后世儒者许多讲来讲去,只是讲得个伯术。
12.又曰:
“唐、虞以上之治,后世不可复也,略之可也。
三代以下之治,后世不可法也,削之可也。
惟三代之治可行。
然而世之论三代者,不明其本而徒事其末,则亦不可复矣。
13.爱曰:
“先儒论六经,以《春秋》为史,史专记事,恐与五经事体终或稍异。
“以事言,谓之史;
以道言,谓之经。
事即道,道即事。
《春秋》亦经,五经亦史。
《易》是包牺氏之史,《书》是尧、舜以下史,《礼》、《乐》是三代史。
其事同,其道同,安有所谓异!
14.又曰:
“五经亦只是史。
史以明善恶,示训戒:
善可为训者,特存其迹以示法;
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
“存其迹以示法,亦是存天理之本然;
削其事以杜奸,亦是遏人欲于将萌否?
“圣人作经,固无非是此意;
然又不必泥着文句。
爱又问:
“恶可为戒者,存其戒而削其事以杜奸,何独于《诗》而不删郑、卫?
先儒谓‘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然否?
“《诗》非孔门之旧本矣。
孔子云:
‘放郑声,郑声淫。
’又曰:
‘恶郑声之乱雅乐也。
’‘郑、卫之音,亡国之音也。
’此是孔门家法。
孔子所定《三百篇》,皆所谓雅乐,皆可奏之郊庙,奏之乡党,皆所以资畅和平,涵泳德性,移风易俗,安得有此?
是长淫导奸矣!
此必秦火之后,世儒附会,以足《三百篇》之数。
盖淫泆之词,世俗多所喜传,如今闾巷皆然。
恶者可以惩创人之逸志,是求其说而不得,从而为之辞”
15.爱因旧说汩没,始闻先生之教,实是骇愕不定,无入头处;
其后闻之既久,渐知反身实践,然后始信先生之学为孔门嫡传,舍是皆傍蹊小径,断港绝河矣。
如说“‘格物’是‘诚意’的工夫,‘明善’是‘诚身’的工夫,‘穷理’是‘尽性’的工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工夫,‘博文’是‘约礼’的工夫,‘惟精’是‘惟一’的工夫”,诸如此类,始皆落落难合;
其后思之既久,不觉手舞足蹈。
(徐爱跋)
.门人陆澄录.
16.陆澄问:
“主一之功,如读书则一心在读书上,接客则一心在接客上,可以为主一乎?
“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可以为主一乎?
是所谓逐物,非主一也。
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
17.问立志。
“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
能不忘乎此,久则自然心中凝聚,犹道家所谓‘结圣胎’也。
此天理之念常存,驯至于美大圣神,亦只从此一念存养扩充去耳。
18.“日间工夫觉纷扰,则静坐;
觉懒看书,则且看书,是亦因病而药。
19.“处朋友务相下则得益,相上则损。
20.孟源有自是好名之病,先生屡责之。
一日,警责方已,一友自陈日来工夫请正。
源从傍曰:
“此方是寻着源旧时家当。
“尔病又发!
源色变,议拟欲有所辨。
先生曰:
”因喻之曰:
“此是汝一生大病根!
譬如方丈地内,种此一大树,雨露之滋,土脉之力,只滋养得这个大根;
四傍纵要种些嘉榖,上面被此树叶遮覆,下面被此树根盘结,如何生长得成?
须用伐去此树,纤根勿留,方可种植嘉种。
不然,任汝耕耘培壅,只是滋养得此根。
21.问:
“后世著述之多,恐亦有乱正学。
“人心天理浑然,圣贤笔之书,如写真传神,不过示人以形状大略,使之因此而讨求其真耳。
其精神意气,言笑动止,固有所不能传也。
后世著述,是又将圣人所画摹仿誊写,而妄自分析加增以逞其技,其失真愈远矣。
22.问:
“圣人应变不穷,莫亦是预先讲求否?
“如何讲求得许多?
圣人之心如明镜,只是一个明,则随感而应,无物不照;
未有已往之形尚在,未照之形先具者。
若后世所讲,却是如此,是以与圣人之学大背。
周公制礼作乐以文天下,皆圣人所能为,尧、舜何不尽为之而待于周公?
孔子删述六经以诏万世,亦圣人所能为,周公何不先为之而有待于孔子?
是知圣人遇此时,方有此事。
只怕镜不明,不怕物来不能照。
讲求事变,亦是照时事;
然学者却须先有个明的工夫。
学者惟患此心之未能明,不患事变之不能尽。
“然则所谓‘冲漠无朕,而万象森然已具’者,其言何如?
“是说本自好,只不善看亦便有病痛。
23.“义理无定在,无穷尽。
吾与子言,不可以少有所得,而遂谓止此也;
再言之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未有止也。
”他日又曰:
“圣如尧、舜,然尧、舜之上善无尽;
恶如桀、纣,然桀、纣之下恶无尽。
使桀、纣未死,恶宁止此乎?
使善有尽时,文王何以‘望道而未之见?
’”
24.问:
“静时亦觉意思好,才遇事便不同,如何?
“是徒知静养,而不用克已工夫也。
如此,临事便要倾倒。
人须在事上磨,方立得住,方能静亦定,动亦定。
25.问上达工夫。
“后儒教人,才涉精微,便谓上达未当学,且说下学;
是分下学、上达为二也。
夫目可得见,耳可得闻,口可得言,心可得思者,皆下学也;
目不可得见,耳不可得闻,口不可得言,心不可得思者,上达也。
如木之栽培灌溉,是下学也;
至于日夜之所息,条达畅茂,乃是上达,人安能预其力哉!
故凡可用功、可告语者皆下学,上达只在下学里。
凡圣人所说,虽极精微,俱是下学。
学者只从下学里用功,自然上达去,不必别寻个上达的工夫。
26.“持志如心痛,一心在痛上,岂有工夫说闲话,管闲事。
27.千古圣人,只有这些子。
又曰:
“人生一世,惟有这件事。
28.问:
“‘惟精’‘惟一’是如何用功?
“‘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
‘精’字从‘米’,姑以米譬之。
要得此米纯然洁白,便是‘惟一’意;
然非加舂簸筛拣‘惟精’之工,则不能纯然洁白也。
舂簸筛拣,是‘惟精’之功,然亦不过要此米到纯然洁白而已。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者,皆所以为‘惟精’而求‘惟一’也。
他如‘博文’者即‘约礼’之功,‘格物致知’者即‘诚意’之功,‘道问学’即‘尊德性’之功,‘明善’即‘诚身’之功,无二说也。
29.“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
圣学只一个功夫,知、行不可分作两事。
30.“漆雕开曰:
‘吾斯之未能信。
’夫子说之。
子路使子羔为费宰。
子曰:
‘贼夫人之子!
’曾点言志,夫子许之。
圣人之意可见矣。
31.问:
“宁静存心时,可为‘未发之中’否?
“今人存心,只定得气。
当其宁静时,亦只是气宁静,不可以为‘未发之中’。
“未便是中,莫亦是求中功夫?
“只要去人欲,存天理,方是功夫。
静时念念去人欲、存天理,动时念念去人欲、存天理,不管宁静不宁静。
若靠那宁静,不惟渐有喜静厌动之弊,中间许多病痛,只是潜伏在,终不能绝去,遇事依旧滋长。
以循理为主,何尝不宁静;
以宁静为主,未必能循理。
32.问:
“孔门言志,由、求任政事,公西赤任礼乐,多少实用!
及曾皙说来,却似耍的事,圣人却许他,是意何如?
“三子是有意、必,有意、必便偏着一边,能此未必能彼;
曾点这意思却无意、必,便是‘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无入而不自得’矣。
三子所谓‘汝器也’,曾点便有‘不器’意。
然三子之才,各卓然成章,非若世之空言无实者,故夫子亦皆许之。
33.问:
“知识不长进,如何?
“为学须有本原,须从本原上用力,渐渐盈科而进。
仙家说婴儿,亦善譬。
婴儿在母腹时,只是纯气,有何知识?
出胎后,方始能啼,既而后能笑,又既而后能识认其父母兄弟,又既而后能立、能行、能持、能负,卒乃天下之事无不可能;
皆是精气日足,则筋力日强,聪明日开,不是出胎日便讲求推寻得来。
故须有个本原。
圣人到‘位天地,育万物’,也只从‘喜、怒、哀、乐未发之中’上养来。
后儒不明格物之说,见圣人无不知、无不能,便欲于初下手时讲求得尽,岂有此理!
“立志用功如种树然,方其根芽,犹未有干,及其有干,尚未有枝,枝而后叶,叶而后花、实。
初种根时,只管栽培灌溉,勿作枝想,勿作叶想,勿作花想,勿作实想,──悬想何益!
但不忘栽培之功,怕没有枝叶花实?
34.问:
“看书不能明,如何?
“此只是在文义上穿求,故不明。
如此,又不如为旧时学问。
他到看得多,解得去。
只是他为学虽极解得明晓,亦终身无得;
须于心体上用功。
凡明不得,行不去,须反在自心上体当,即可通。
盖四书、五经,不过说这心体,这心体即所谓道,心体明即是道明,更无二。
此是为学头脑处。
35.“虚灵不昧,众理具而万事出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王阳明 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