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英雄韩复榘.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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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英雄韩复榘
草莽英雄———韩复榘
最高职务:
山东省主席、第五战区副司令。
平生最爱:
骑自行车和审案。
最怕之人:
西北军领袖冯玉祥。
最得意事:
将日本特务玩弄于股掌。
①大战将临,冯玉祥因何要韩复榘当场罚跪
②“韩青天”是怎么断案的
③请蒋介石吃“新生活饭”,蒋介石大骂:
无赖
④抗战正酣之际,韩复榘为何被秘密处决
在反蒋军事会议上,韩复榘提出不同意见,被冯玉祥臭骂、罚跪,一气之下另投新主
1930年,蒋冯中原大战战云密布,华阴县的一座大庙里,几十名西北军的高级军官席地而坐。
冯玉祥义愤填膺,挥动拳头,正在作反蒋的军事部署。
“蒋介石消灭了李宗仁的第四集团军,现在又把枪口对准我们第二集团军,大家说,我们应该咋办?
”
“揍他个小舅子!
”将领们个个摩拳擦掌。
“对!
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但咱们应该怎样打?
”在西北军里,实行的是绝对家长制,但冯玉祥还是习惯性地来一个假民主。
“我们听冯先生的!
”
“我们要把兵力从山东、河南收回来,退守潼关,就像把拳头缩回来,打出去才更有力量!
”冯玉祥露出笑容,拉起一个骑马蹲裆的架势,将拳头狠命打了出去。
“好!
”大庙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冯先生———”“小白脸”韩复榘突然打破了多年来的规矩,大胆地打断了冯玉祥激昂的讲话。
冯玉祥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瞪了韩复榘一眼。
韩复榘是他的爱将,是他从小兵拉子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
韩复榘作战勇敢,练兵有道,立下汗马功劳。
但是,在西北军中一切都是冯先生说了算,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韩复榘竟打断他,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向方,现在商议大事,你有啥事非现在说不可?
”冯玉祥压住火。
“冯先生,”韩复榘站起身来,“您这法儿不中,您让我们都退到陕西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穷地方,部队吃什么?
从哪弄给养?
再者说,自古兵家逐鹿中原,没听说,一枪不放就自动放弃中原的。
我们西北军是从大西北打出来的,刚占了中原,还未喘过气就让我们退回去,有谁情愿?
不能再想个两全其美之策?
”
韩复榘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在座的将领全傻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虽然大伙都认为韩复榘说的也有道理,然而,谁有胆子不听冯先生的?
大家再看冯先生,冯玉祥并没有发火,他想:
“大战在即,必须将帅一心。
”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向方,你听我说,咱们不这样做,全军就有被蒋军截成几段的危险。
”他走到韩复榘的面前,好像是开玩笑,其实是警告他别逞能,真用了力的,一拳打在他的肩窝上,“咱们缩回拳头不是目的,这才是目的!
”
韩复榘冷不防,一个屁股墩跌坐下去。
众人看他那个狼狈样,都哈哈大笑起来。
韩复榘急了,一骨碌爬起来,又站到冯玉祥面前,争辩道:
“冯先生,我看采取主动进攻的法儿,照样能打败老蒋!
我自愿领十万精锐,从郑州沿平汉线南下,包打武汉;由孙良诚带十万人马沿陇海路东进,从徐州转津浦线进攻浦口,直捣南京;再令石友三统兵十万,控制陇海路郑州、开封到徐州一段,作为总预备队,居中策应;后方留宋哲元、刘郁芬大军监视山西的阎锡山。
如此这般,我西北军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必然够老蒋喝一壶的!
”
“韩复榘不听话了,这还了得?
”冯玉祥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他的威信受到了威胁,他怒斥道:
“有个屁道理!
按你的办法危险性太大,一旦把老本赔进去咋办?
!
”
冯玉祥终于发火了,众人吓得都不敢吭气,只有韩复榘还不服气,反问道:
“咱们从前自南口兵败,在大西北只剩下几万人,咋能冒死拼命,奋勇前进,杀入中原,发展到几十万人,现在又何以丧失勇气而当缩头乌龟呢?
”冯玉祥目瞪口呆,还不上价钱,停了一会儿,愤愤地说:
“从前我是个穷光蛋,只剩下小本钱,不能不孤注一掷,现在不同了,我已赢得许多本钱,这些钱来之不易,怎么能不顾家底,再去干赔本的买卖呢?
”
韩复榘不愿意放弃河南省的地盘,退而求其次,央求道:
“冯先生,我要求驻兵平汉线以西洛阳到南阳一带,既可减轻陕西的负担,又可与潼关我军互相呼应,中央军如果进攻潼关,我部正好予以侧击!
”
冯玉祥却认为,韩复榘在挑战他在西北军里至高无上的地位,忍无可忍,拍案大怒:
“这是顾全团体的大事,用不着你小孩儿指手画脚,给我滚到院里跪着去!
”
韩复榘翻翻白眼,气哼哼地打了个立正,转身走出去,在院里的青石板上跪下来。
下大雨了,韩复榘全身浇得落汤鸡一般,拧着脖子,直挺
挺地跪在青石板上,卫兵们都躲到屋檐下,想笑又不敢笑。
韩复榘却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
?
“滚起来,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冯玉祥的骂声在他耳边响起。
不知啥时候,会议散了。
他用胳膊擦擦脸上的泪水和雨水,膝盖骨已经失去了知觉,他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站住!
你给老子记好了,往后再顶嘴,决没有好果子吃,你以为当了省主席就了不起,我随时都可以撤了你!
”
韩复榘,字向方,1890年生于直隶省霸县台山村。
韩复榘十多岁时,遇上闹义和团,原本较为富有的韩家被一把火烧成了贫民。
韩复榘不安于农事,整天游手好闲,赌博耍钱。
结果欠下了一身债,他想到:
“人走债清。
”于是与妻子高艺珍商量,想去从军,说不定可以混个前程。
高艺珍看到韩复榘现在的处境,只好答允。
夫妻两人抱头痛哭一番后,高艺珍将自己惟一的一条新裤子当了两吊钱给他做盘缠。
第二天,在苍茫的夜色中,20岁的韩复榘挥泪告别妻子,从此开始了他新的人生。
1910年春,韩复榘在亲民府投入清军第20镇,他所在的3营的管带正是冯玉祥,冯玉祥看韩复榘能识文断字,人又白净、机灵,对他十分欣赏。
韩复榘善用计谋,作战又勇猛,慢慢地得到冯玉祥的赏识。
与石友三、佟麟阁、刘汝明等12人一起,被称为冯玉祥麾下的“十三太保”。
韩复榘打仗除了具有西北兵作战勇猛的特点外,还讲一个“快”字。
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后,冯玉祥临阵倒戈,发动北京事变。
时任骑兵团团长的韩复榘为先锋,迅猛地攻下电报局、电话局和车站等要地,并把“贿选总统”曹锟囚禁起来,立下头功。
因为屡有战功,韩复榘被冯玉祥升为师长,进入了西北军的高级军官行列。
在第二次北伐中,韩复榘带军攻入河南,并在两个月内一举攻进北京,进军神速,被誉为“飞将军”,开始得到蒋介石的赏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韩复榘与冯玉祥的矛盾由来已久。
韩复榘做了省主席后,生活日益奢侈、享乐,在那身土布军衣的里面,穿上丝绸衣裤,还偷偷喝酒享乐。
一次韩复榘微服在漯河视察,晚上,他独自一人去逛窑子,一位女艺人徐水仙来侑酒。
韩复榘在灯下一瞧,那女子年轻貌美、身材窈窕,心里就很喜欢。
“你认识我是谁吗?
”
徐水仙嫣然一笑,轻启红唇,嗓音水灵灵的:
“不认识。
”
“你看我像个干啥的?
”
“像个做大买卖的。
”
韩复榘笑了:
“像那么回事儿,我是专门从开封来听坠子的。
”
“先生,不知你想听啥唱段?
”
韩复榘用手挠着头皮,嘿嘿笑着:
“别唱啥新词儿,来一段荤段子听听吧?
”
徐水仙两腮绯红,忸怩着:
“大人,省政府韩主席定了新规矩,明令禁止唱荤段子,小人哪敢违反政府的法令?
”
“韩主席?
你倒听他的话,这儿我说了算。
让你唱你就唱,我给你当当响的‘大头’!
”他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银元往桌上一放。
“那也不行,你不怕韩主席?
”
“我看没啥可怕的,没事,只管唱你的!
来段‘十八摸’!
有事我负责。
”韩复榘拍着胸口。
琴声悠扬,徐水仙纤细的手指,在坠胡弦上来回滑动,樱唇乍启,“十八摸”是男人调戏女子的淫声浪调,“摸”到高处,声音就高,“摸”到低处,声音就低,徐水仙唱得韩复榘面红耳赤,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小乖乖,让我来摸摸!
”
“先生,俺卖艺不卖身,使不得!
”徐水仙挣扎着,用坠子在韩复榘头上砸了一下。
“哎哟!
”韩复榘双手捂着头,骂道:
“你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敢打韩主席!
”
“你就是韩主席?
”徐水仙懵了。
韩复榘却笑起来:
“老子枪林弹雨滚过来,没伤着皮毛,
今天倒让你砸烂了头,你说,咋办吧!
”
徐水仙也豁出去了:
“想咋办咋办,反正是这样了,怕也没用。
”
韩复榘说:
“我是军人,就喜欢烈马,非降伏不可!
”
徐水仙也是个有见识的:
“您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马上就跟你走。
做小可以,但要有名分。
”
“有名分还是小的,就算二姨太吧。
”
徐水仙跟了韩复榘,易名为纪甘青。
回到开封后,韩复榘在省府后街买了一处四合院,金屋藏娇,自以为做得水不惊鱼不跳,却不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就有人报告到冯玉祥那里。
老冯通知韩复榘要到开封,韩复榘心里有鬼,让河南省民政厅长邓熙哲等人去车站迎接,自己躲在纪甘青那里,不和冯玉祥照面。
冯玉祥见欢迎的人中惟独少了韩复榘,于是“刷”地掉下了脸:
“你们韩主席呢?
”
“去、去许昌视察去了。
”
“哼哼,视察!
立即通知在汴军政人员集合开会!
”冯玉祥气得背着手往外走,对司机说:
“去省府后街!
”车来到韩复榘的别院,冯玉祥上前一脚踹开了大门,径直往上房里闯,韩复榘一听声音,吓得赶快披上衣服,冯玉祥已经推开门进了屋,对着蚊帐大喊:
“滚起来!
”韩复榘无法,趿着绣花拖鞋,上前问安:
“冯先生,你咋来了?
”
冯玉祥怒气冲冲:
“你不是上许昌视察了吗?
怎么还在温柔乡里风流?
”
韩复榘结结巴巴:
“我,我,夜里才回来。
”
冯玉祥用手指戳着他的鼻梁:
“一溜瞎话,跟我走!
”
在开封相国寺旁国民大剧院,冯玉祥叉着腰对省政府和部队官长训话:
“我要讲的题目叫穷小子,为什么呢?
穷小子有一种长处,也有一种短处;长处是能吃苦耐劳,短处是见财心动,经不住诱惑。
现在,北伐成功了,有的人就坐不住马鞍萹了,耍钱、喝酒,你找个唱坠子的,我捧个说大鼓的,他再娶个玩梆子的,讲究吃穿玩乐,这咋行呢?
这是忘本,己不正咋能正人呢?
”
最后,冯玉祥给韩复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韩复榘哆嗦着:
“冯先生,我怎敢接受您的敬礼?
”
冯玉祥说:
“韩主席,我不是给你敬礼,我是给你的绣花鞋敬礼!
我当军政部长还没穿上绣花鞋呢。
”
韩复榘的脸涨得像个猪肝,黄豆般的汗珠直往下淌。
回到省政府,气得把帽子狠狠地扔在地上,对邓熙哲说:
“不管咋着,我大小是个省主席,冯先生还像训孙子,一点面子也不给!
”
没想到这次冯先生居然又当着众将领的面这样折辱自己,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回到寓所,韩复榘怒气冲冲地躺在床上。
脑中不由得回想起两个月前的事情。
那时,蒋桂战争开始了,蒋介石与李宗仁、白崇禧部队打得不可开交。
冯玉祥派韩复榘带兵“增援”蒋介石,如果蒋介石失败,就帮李宗仁打老蒋。
等他慢腾腾地到了汉口时,战争已经结束。
韩复榘到查家墩总司令部去见蒋介石,还未踏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蒋介石亲切的声音:
“是向方吗?
快进来,快进来!
”
紧接着蒋介石、宋美龄夫妇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
韩复榘受宠若惊,急忙敬礼:
“蒋总司令好!
夫人好!
”
“好好,都好,向方兄,你辛苦了!
”
“总司令,为了筹集开拔的军费,我来晚了。
”
“不是你晚,而是李宗仁不经打,一触即溃嘛,我原以为起码要打上三五个月呢。
”
韩复榘的愧疚,被蒋介石化解。
宋美龄笑着说:
“欢迎我们的常胜将军啊!
大令,让韩主席到楼上说话。
”她很自然地挽住韩复榘的一只胳膊,蒋介石急忙挽住另一只,把个韩复榘感动得眼圈湿润。
宾主来到二楼小会客厅,侍卫倒上新沏的咖啡,蒋介石吩咐:
“不管谁来,就说我有重要的客人,让他们下午3点以后再来。
”
蒋介石和蔼地问:
“向方兄,你们第二集团军很苦吧?
我刚才听说你连开拔费都拿不出来。
”
韩复榘摇着头:
“不瞒您说,弟兄们顿顿都是在啃红薯呢。
”
蒋介石拉过韩复榘的手,轻轻拍着:
“咳,苦了你们了,对不起!
”他对宋美龄说,“你把支票拿来,我从中央财政给向方兄先拨三十万,以救燃眉。
”
韩复榘热泪盈眶,跪了下来,哽咽着:
“蒋总司令,向方变牛变马,难报万一。
”
蒋介石上前扶起韩复榘:
“向方兄,不必如此,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如果再有军阀兴兵叛乱,我要借重向方兄,行动快一点哟。
”
“一言为定!
复榘愿躬率所部,供蒋总司令驱使,如有二心,乱枪打死!
”
“噢,对了,焕章(冯玉祥的字)大哥和我是换帖兄弟,我了解他,心胸有些狭窄?
”
韩复榘越想越来气,深夜,他带着副官、卫士,打马出潼关,风雨兼程,赶往陕州。
韩复榘到陕州后,立即召集第二十师心腹将领开会,密谋投蒋。
当日中午,他宴请西北军的一些重要人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站起来宣布:
“部队开回洛阳,效命中央!
事已至此,只有把脑袋别在腰里干了。
”
在座的人还要劝,韩复榘脸一变,命令:
“你们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绑了,统统带走!
”
韩复榘回到洛阳,与石友三、马鸿逵联名,向蒋介石发电报,宣称:
“拥护中央,待罪洛阳,静候命令。
”
蒋介石大喜,委任韩复榘为西北军总指挥、仍为河南省政府主席,统领豫、陕、甘等省军队;并下令各军讨伐冯玉祥。
冯玉祥听到韩复榘叛变的消息后,开始不肯相信。
后来接到韩、石的通电,打击太大,一下子躺倒了,时常哭泣,扇自己嘴巴,对统帅西北军也失去了自信心。
5月27日,只得通电下野了。
韩复榘投蒋后,不久被委任为山东省政府主席。
“韩青天”自以为励精图治,清晨潜入市府,被当成小偷痛打,让赌了一夜没回家的胡科长当了县长
冬天的济南,滴水成冰。
天才蒙蒙亮,山东省政府沉浸在一片嘹亮的歌声之中。
公务员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
韩复榘自打做了省主席之后,大抓吏治,首先是要统一服装。
他给省府、市府及各县下通令,公务员必须穿国布制服,须佩戴三角式布质徽章,徽章以颜色区分官职大小,徽章不在,官职不存。
其次,加强纪律,严格工作时间。
各机关人员早五点半起床,晚上九点熄灯,上班前各机关要唱党歌。
在操场上,大家扯着嗓子唱韩主席自编的《早起歌》:
黑夜过去天破晓,
朝日上升人起早。
革命旗,
高飞扬,
看青天白日,
满地红照耀
韩复榘看了很满意,对秘书长张绍堂说:
“今天的朝会你来主持,我去市府看看。
”
自打韩复榘主鲁以来,经常微服私访,尤其爱骑那辆蓝铃牌的自行车外出瞎转悠。
此刻,他头戴老头帽,穿着棉布长袍,灯笼裤脚扎着绸带,骑着自行车,从省府大院出来,直奔济南市政府方向而去。
朝会是韩复榘主鲁以后,为加强各机关的吏治而规定的一种形式,每天一清早,各机关公务员都要集中起来,唱《早起歌》、《为政箴言歌》、《党歌》;然后恭诵总理遗嘱,再由各负责人作“党务报告”。
他穿过小胡同,来到市政府大院前下了车,用手推了推大门,两扇大门纹丝不动,里面拴得很紧。
围墙里传来一阵阵的歌声,他听了一会儿,感觉到不对头,歌声很嘹亮,也很规范,只是反复都是唱“三民主义,吾党所宗“?
于是他架好自行车,先爬到自行车后架上,再爬上墙头,往里面一看,差点气得掉下来。
原来,操场上放着一张桌子,放着一架留声机,有一个公务员用手摇着,反复在放《党歌》。
韩复榘“扑通”一声跳进院里,被那个公务员发现,大喊:
“有贼啊!
快抓贼啊———”此时,从门房里又蹿出一名传达,掂了个棍子,不由分说,上前就揍,韩复榘躲了前面,顾不了后面,被一脚踢在腿窝里,一下子跪了下来,两个人上前把他摁住。
韩复榘小声央求:
“兄弟,我口袋里有几块大洋,你们放了我,拿去喝茶吧。
”
“他奶奶的,你还敢贿赂俺们?
”两个人上去就揍。
韩复榘急了,大叫着:
“快把老子放了,无法无天,在山东的地面上还有敢动老子的,不要命啦?
”
“嚷啥嚷?
你就是韩主席他爹,我们也要教训你!
”
“快住手,我就是省主席———”
“哈哈,这老小子说胡话呢!
他说他是韩主席!
”传达上去就是一脚:
“闭嘴,你还敢冒充韩主席?
老子还是蒋委员长呢。
走,去见胡科长———”他顺手拿过一块抹布,把韩复榘的嘴堵起来。
秘书科里亮着灯,一个姓胡的小科长正在那里抄写文件。
此人好赌,打麻将打了一夜,输了50多块大洋,垂头丧气,要回家睡觉,突然想起有一份文件在上班时必须交给上司,于是就去了办公室加班。
一听说抓了个“贼”,就问:
“搜出了什么?
”
传达拿出大洋:
“他说放他走,把大洋都给我们。
”
胡科长眼睛一亮:
“什么大洋?
”
传达说:
“他口袋里说有五块大洋。
”
胡科长心想:
“我输了五十块大洋,五块大洋管个屁用?
”
于是说:
“贿赂政府公务员罪加一等,把他捆上关起来,等上班后再审。
”
几个人把韩复榘捆成一个粽子。
上午8点多,市长陈维新才坐着车来上班。
一进办公室,刚坐下,就见省政府秘书长张绍堂慌慌张张地冲进来。
“张秘书长,什么风一清早把你吹到我这个小庙里来啦?
”
张绍堂着急地说:
“陈市长,韩主席今天一大早来市府检查朝会,一直没见他回去。
”
陈维新一听,额头就冒出汗来,急忙问:
“韩主席真的来检查市府啦?
”
“这还有假?
今天一清早就骑着洋车来的,我刚才在围墙外看见韩主席的‘蓝铃’车了。
现有紧急公务等着他处理,快请韩主席出来吧。
”
陈维新急了:
“我真没看见韩主席!
”
张绍堂摇着头:
“他的车还在,人会到哪里去?
”
陈维新立即喊来秘书科长问道:
“今天早上五点多韩主席来过吗?
”
胡科长迷迷瞪瞪地回答:
“没有啊,噢,一大早我们倒是逮了个贼,他是跳墙头进来的,他冒充是韩主席,我们才不上他的当呢!
”
陈维新眼前一黑:
“我的娘哎,人呢?
”
“俺们把那个老小子关到仓库里去了。
”
几个人来到仓库,打开了门,一个人蹲在墙角里,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他眯着眼的长脸上,陈维新一看,魂飞魄散,被绑的人正是韩复榘。
他急忙上前拉出韩复榘口中的脏抹布,张绍堂忙着松绑:
“韩主席,委屈您老人家了。
”
韩复榘被绑得时间太长,疼得龇牙咧嘴,恶狠狠地问:
“谁捆的?
”
两个人吓得急忙跪下,叩头如捣蒜:
“韩主席,小的罪该万死!
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主席,饶命啊,饶命啊!
”
“起来!
跟我走!
”韩复榘命令陈维新,“集合点名。
”
陈维新想蒙混过关,左手拿着点名册,右手比划着:
“秘书科的来了吗?
”
“来了———”
“总务科的来了吗?
”
“来了———”
财务科的来了吗?
韩复榘一把抢过名册,瞪着眼:
“你拿过来吧!
你认字吗?
点名是这样点的吗?
我来点,点到名的站到左边,迟到的站到右边!
”
这一下乱了套,市府按时上班的总共不到十个人。
于是有电话通知的,有跑去叫的,直到10点多,人员还没到齐。
韩复榘说:
“本主席颁发了至少有十次要进行朝会的训令,不厌其烦,翻来覆去讲朝会的好处。
有人就是不听,还敢用留声机来糊弄!
三十多号人,迟到的占了三分之二!
像啥话?
成何体统?
迟到的都跪下!
”
他命令身后绑他的两个人:
“去把他们身上的符号都摘下来!
”
两个人上前就扯公务员的符号。
这一来非同小可,扯掉符号就是革除官职,有护着不让摘的,有哭的,有喊冤枉的,有比较机灵趁乱自己摘下符号的,藏在口袋里。
朝复榘怒气冲冲地说:
“本主席宣布:
济南市政府解散!
市长陈维新立即革职,市府各局由省府接管!
两个门房到省政府任公务员!
有符号者去省政府另行安排,没有符号的统统滚蛋!
”
韩复榘最后表扬:
“整个市府,天不亮就只有胡科长一个人上班。
本主席决定,胡科长调东平县当县长!
再奖励大洋两百块!
”
韩复榘自诩为“韩青天”,最喜欢审案,认为审案是平生第一快事。
却往往草菅人命,枉杀无辜
“主席、主席?
”韩复榘在梦中被人唤醒,一脑门子官司。
“他妈的,不让人睡觉啊?
”
“主席,已经七点半了,八点钟您还要审案子呢。
”手下人小心翼翼地说。
韩复榘审案时间,一般是每星期三、六两天上午,特殊情况也有下午和夜里审的。
近来监狱中人满为患,有一大群的犯人等着他去审呢。
“为啥不早叫我?
耽误了大事看我收拾你!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穿衣洗漱,胡乱地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快步出了门。
早有卫兵推着自行车在外面等着。
韩复榘接过自行车,猛跑几步,叉开腿往上一蹿,稳稳地坐在车座上,向省府大堂急奔而去,几个卫兵跟在后面猛跑。
韩复榘爱骑自行车,特别喜欢骑车微服私访,大街小巷,满世界乱钻。
他的车技是一流的。
他能让卫兵横躺在地上,然后骑车冲向目标,就在要碾到卫兵的瞬间,他的自行车便跃起,从人身上飞过;他还能骑车上下台阶。
有一次在省政府里,他当众表演车技,可是没人敢躺在地上。
秘书长张绍堂自作聪明,牵来一条狗,就在韩复榘自行车在狗身上跃起时,那狗吓得往上一蹿,一下子把韩复榘摔了个嘴啃泥。
从此他不再敢玩“飞人”的技巧了。
转眼就到了省府大堂。
在大堂的正中,放着四扇屏风,从左往右,第一扇屏风上面绘着《铡美案》;第二扇屏风上绘着《狸猫换太子》,第三扇绘的是《乌盆计》,第四扇屏风绘的是《陈州放粮》。
韩复榘一向仰慕包公这类公正无私的清官,因此请人将著名的断案故事绘在审案大堂的屏风上。
屏风前通常放着一张大漆桌子,上面有惊堂木、文房四宝等物件;后面是一把太师椅;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搪瓷痰盂,韩复榘每次审案,都要吐出很多的痰来,这是他的习惯。
台前有执法队员八人,面色阴沉,分列两边,个个背着大枪,手里拄着丈把长碗口粗的军棍;屏风前,还有一群前来采访的新闻记者。
随着秘书长张绍堂一大嗓子:
“韩主席到———”就见韩复榘头戴礼帽,身穿蓝布长衫,脚穿黑面白底圆口布鞋,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进了大堂,绕场一周,到了台前,双手捏车闸,飞驶的车轮突然纹丝不动,他用力把龙头向上一抬,前轮跃起,跳到台上,全身站起来,重心前移,后轮也跟着跳上台,一直骑到太师椅前,才轻轻跳下,全场轰然叫好。
司法处长抱着高高的一摞卷宗过来,放在桌上。
随着执法队员憋着嗓子:
“威———武———”韩复榘把礼帽一摘,对全场略一点头,就算是升堂了。
“啪———”惊堂木重重一拍,台下围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张绍堂大叫:
“带人犯———”只见大约二三十个犯人,被带至台前。
紧接着,军法处长拿着点名簿开始唱名,第一案是审两个小偷,两个人犯跪在地上。
“右边的人犯,你先说,偷了啥?
老实招来!
”韩复榘问道。
小偷是个机灵鬼,存在侥幸心理,他想大不了被揍一顿,关几天也就出来了,于是避重就轻。
“大老爷,小的嘴馋,偷人家打鸣的公鸡,没想到鸡叫了起来,才被捉住。
”
“还偷过啥?
”
“小人是个偷鸡贼,不偷别的。
”
“偷的鸡都到哪里去了?
”
小偷用嘴努努自己的肚子:
“都在这里呢!
”
韩复榘吐了一口痰,又问左边的人犯:
“你是咋回事?
”
偷牛的嘴不会说,属于闷逮那号人。
他嘟囔着:
“回、回大老爷的话,小人偷人家牛了。
”
“怪省事,不打都招了。
”韩复榘回头,得意地问在场的记者:
“咋样?
本主席问案问得如何?
”
记者都大捧其臭脚:
“主席问得很好!
”
韩复榘靠在太师椅上,用右手拍在额头上,闭目沉思片刻,轻轻自上而下一抹,到下巴前稍稍一停顿,再往左一摆。
执法队知道,主席这是要放人,随即过来一个人给偷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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