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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的语法化路径及其语用分类解析
“不得”的语法化研究
齐春红
(华中师范大学博士,云南师范大学国际语言文化学院教师,昆明,650092)
摘要:
语法化是当前研究的一个热点,本文想通过“不得”的语法化历程来解释在共时平面上“不得”语用变异的深层原因及运作规律。
本文逐一揭示了“不得”的“不能”义、“不许”义、“必须”义及和“不得”相关的一些词组虚化的具体过程,对深入理解现代汉语中“不得”的语用变异具有很强的解释性。
关键词:
语法化、不能、不许、必须、焦点
TheStudyofGrammaticalizationabout“Bude”
QiChun-hong
(DoctorofCentralChinaUniversity,TeacherofYunnanNormalUniersity,Kunming,650092)
Abstract:
ThestudyofgrammaticalizationhasmadearapidprogressinlinguisticfieldinChinainrecentyears.Thispapertrytostudytheprocessofthegrammaticalizationof“Bude”andrationalizeitsvariationandlawinpragmaticalfield.Thispaperdepictthespecificprocessofthecauseanddevelopmentof“Bude”.Thispaperdemonstrateswhereandwhentheothermeaningof“Bude”camefrom.
Keywords:
grammaticalization,“Buneng”,“Buxu”,“Bixu”,focus.
江蓝生指出:
“语法化包含两方面的内容,一是指实词逐渐虚化为没有实在意义的语法成分的过程,二是指短语或词组逐渐凝结为一个单词的过程,可分别简称为词汇的虚化和短语的词汇化”
“不得”最初是实词“得”的否定形式,是一个短语,经过语法化最后固化为一个词,并且其表示的意义也逐渐虚化,但因其在语用上的特殊标记作用,“不得”在多数情况下是全句的焦点。
关于“不得”,王力、蒋绍愚、吕淑湘、祝敏彻、杨建国、岳俊发、刘月华、李思明等先生在他们的论文里都有所提及,而我在这里着重从历时语言学的角度来谈“不得”的虚化历程。
一、“不得”的“不可能”义的来源
甲骨文中就有“得”字,象以手取贝,为获得之意。
王力先生认为,由“获得”义引申为“达成”义,再引申为“能”义。
他说,“‘得’字后置以后,在另一些句子里,‘得’字又具备了另一种意义,即‘达到行为的目的’的意义,而这种意义往往使‘得’成为倒装的‘能’(‘料得’=‘能料’)。
”
祝敏彻(1960)、杨建国(1959)、岳俊发(1984)则认为古代汉语中有两个“得”,一个是表获得的“得”,一个是表可能的“得”。
由前一个“得”沿着第一条道路虚化,就产生了结果补语(或称为情态补语)“得”字句;由后一个“得”沿着第二条道路虚化,就产生可能补语(或称“可能式”)“得”字句。
蒋绍愚先生同意王力先生的虚化的观点,表可能的“得”是由表“获得”的“得”虚化而来的。
他认为汉代的“VO不得”和“V不得”就是表可能的“得”。
并有例证:
古制宽,大臣有隐退,今去不得。
(《汉书·龚遂传》)
主父欲出不得。
(史记·赵世家)
“VO不得”在现代汉语中仍可以出现。
例如:
脾气也大了,动不动就恼怒,简直碰他不得,专断极了,顽固极了。
(汪曾祺:
《鸡鸭名家》)
连里两次想宰了它,只因它是身庞力大,一条抵两条,舍它不得。
(石言:
《秋雪湖之恋》)
蒋绍愚也认为“VO不得”中的“得”是由表能愿动词“得”后置而来的;但他认为“V不得O”是由“V得O”发展类推而来的,而不是由表可能的“不得”后置而来的。
汉代出现的“V得O”结构中的“得”由“获得”义转化为“达成”义,到了唐代,最后虚化为表示动作的实现或有了结果。
起初,表达成的“V得O”和表可能的“V得O”的区别只在它们所处的语境。
“V得O”如果出现在已然的语境中,它就表示达成;如果出现在表未然或假设的语境中,它就表示可能。
例如:
1
击鼓之人,[诚]如何耳;使诚若申包胥,一人击得。
(论衡·顺鼓)
留宿此,必救得君母之患。
(《搜神记》稗海本卷7)
上面两例都是在表假设的语境中,这里的“得”就是表可能之意。
如果改为表已然的语境,“得”就表“达成”之意。
如:
只今吃饭成火,吃水成火,如何救得阿娘火难之苦。
(敦煌变文集,743页)
家世尊慈悲,救得阿娘火难之苦。
(敦煌变文集,743页)
所以,蒋绍愚先生断定表可能的“V得O”中的“得”是由表达成的“得”发展而来的。
到后来这种发展已经定型,“V得O”就可以脱离语境来表可能了。
然后由这种表可能的“V得O”类推就产生了表示否定的V不得O了。
如:
禁止不得泪,忍管不得闷。
(黄庭坚:
卜算子)
在这种“V不得O”环境下,使用频率很高的“V不得”逐渐固化,“V不得”最终词汇化而成为一个短语词。
如:
舍不得、怪不得、怨不得、由不得、顾不得等。
这些词语固化以后,宾语由一个词发展到也可以是一个句子。
例如:
(旦云)我为足下呵,顾不得迢递。
(《西厢记杂剧》第4本)
璩秀娘舍不得生眷属,崔待诏撇不脱鬼冤家。
(《碾玉观音》(南宋)。
只是这妇人不听便罢,听了由不得珠泪儿顺着香腮流将下来。
(《金瓶梅》章回:
008
怪不得陈大郎心迷。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明)
我同意蒋绍愚的观点。
在先秦、两汉时期,在假设句、疑问句和否定句中,“得”字已经可以置于另一动词前,表可能。
例如:
子曰:
“里仁为美。
择不处仁,焉得知?
”(《论语·里仁篇》)
信礼之亡,欲免,得乎?
(《左传》成公十五年)
击鼓之人,[诚]如何耳;使诚若申包胥,一人击得。
(论衡·顺鼓)
只是在先秦时,“V不得”,表示不可能的用例,非常少。
例如:
今壹受诏如此,且使妾摇手不得。
(《汉书·孝成许皇后传》)
田为王田,买卖不得。
(《后汉书·嚣传》)
“得”表“获得”义的例子很多,其否定形式也可以用“不得”、“弗得”,用例非常多。
例如:
孔子下,欲与之言,避而趋之,不得与之言。
(《论语·微子》)
乃弗得。
(舀鼎〈0679〉)
(21)卫人将伐邢,礼至曰:
“不得其守,国不可得也。
”《左传·僖公》
(22)子皋从出门,刖危引之而逃之门下室中,吏追不得。
《韩非子》
二、不得”意义的进一步演化
2.1“不得”由“不能”义又进一步演化为“不许”义。
在战国时期,已出现大量的“不得”表示“不许”的用例。
例如:
(23)故不能者不敢当其职焉,能者亦不得蔽隐。
《韩非子》
(24)天下有明主,则诸侯不得擅厚矣。
《韩非子》
(25)明主之道,臣不得以行义荣,不得以家利为功,功名所生,必出於官法。
《韩非子》
到了汉代以后,“不得”表示“不许”的用例大量存在,一直沿用现在。
例如:
(26)律不得屠杀少齿。
《风俗通义》(东汉·应劭)
(27)先以道之凶年者,不得作乐,不得无故兴乐,囚废之气与天地反逆,故凶年凶事,不得作乐也。
《太平经》
(28)我亦闻女人不得作转轮圣王。
(《佛说龙施女经》(三国吴·支谦译,FG0557)
(29)自今以往,不得击其老弱。
(《三国志》:
卷五十一
(30)此判决为终审判决,不得上诉。
王朔:
《千万别把我当人》
(40)一切法律、行政法规和地方性法规都不得同宪法相抵触。
(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
(41)第一百三十六条承租人有权就船舶的营运向船长发出指示,但是不得违反定期租船合同的约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海商法)
2.2表示“不能”的“不得”和“不”连用,最后“不得不”义固化为为“必须”。
“不得不”由最初(先秦)的“不能没有”最后在两汉时期固化为“必须”。
例如:
(42)人主不能不有游观安燕之时,则不得不有疾病物故之变焉。
(《荀子》)(“不得不”意近为“不可能不、一定”)
(43)狱讼繁,则田荒;田荒,则府仓虚;府仓虚,则国贫;国贫,而民俗淫侈;民谷淫侈,则衣食之业绝;衣食之业绝,则民不得无饰巧诈;饰巧诈,则知采文;知采文之谓“服文采”。
(《韩非子·解老》)(“不得无”意近于“只得、只好”)
(44)若不吾救,不得不事。
(《韩非子》)(“不得不”意近于“只得、只好”)
(45)战胜,秦且收齐而封之,使无多割,而听天下之战;不胜,国大伤,不得不听秦。
《战国策》(“不得不”意近于“只得、只好”)
(46)是以天下之势,不得不事齐也。
《战国策》(“不得不”意近于“只得、只好”)
在《史记》里既有“不能没有”的用法,又有“必须”的用法。
(47)臣闻明主立政,有功者不得不赏,有能者不得不官,劳大者其禄厚,功多者其爵尊,能治众者其官大。
《史记》:
卷七十九范睢蔡泽列传第十九(“不得不”意义为“不能没有”)
(48)比干曰:
“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
《史记》:
卷三殷本纪第三
(“不得不”意为“必须”)
(49)战国之时,君德浅薄,为之谋策者,不得不因势而为资,据时而为。
《新论》(东汉·桓谭)(“不得不”意为“必须”)
在后汉的《太平经》里“不得不”固化为一个短语词,意为“必须”
(50)天地开辟以来,贤圣虽异世而生,相去积远,所疾恶者同也,共为天谈,救世得失也;其言相似,犹若重规合矩,转以相彰明,不得不也。
(太平经)
(51)宪英曰:
“天下有不可知,然以吾度之,太傅殆不得不尔!
”(《三国志裴注》(南朝·裴松之)
三、反问句中“(还/可)不得”的“一定会”意义的来源
“不得”意义虚化的另一条路径:
由肯定形式的得(获得)——--需要——必须。
最后在现代汉语中推出否定的形式“不得”,这个词多用在反问句中,义为“一定会”,后面多跟的是不如意的事情、或者不好的事情。
表示“必须”义的“不得”是在“还得”、“须得”、“必得”等语境下,由“获得”义最后虚化为“必须”义的。
3.1“还得”意义的演变历程
下面是“还得”的用法的演变的统计表。
用例
著作
“还得”用例数
意义
“还得到”义例数
“还能”义例数
“需要”义
例数
“必须”义例数
水浒传
2
2
0
0
0
金瓶梅
4
0
0
4
0
封神演义
1
0
0
1
0
红楼梦
36
36
3
1
32
儿女英雄传
16
15
1
0
0
老残游记
3
0
0
0
3
附例如下:
(52)阿娘乘此功德,转却狗身,退却狗皮,挂于树上,还得女人身,全具状圆满。
敦煌变文选(还回)
(53)师曰:
“问汝金翅鸟,还得饱也无?
《五灯会元》:
卷第八(得到)
(54)九死中间还得活,六阴之下必生阳。
《水浒传》(百回本)章回:
40(得到)
(55)客位与卷棚漫地尺二方砖,还得五百,那旧的都使不得。
《金瓶梅》章回:
024(需要)
(56)你忠孝还得两全。
(《封神演义》章回:
33)(必须)
(57)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
“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
(《红楼梦》章回:
006)(还能)
(58)但只一件,老太太既是主亲,还得一位才好。
(需要)《红楼梦》章回:
057
(59)如今先得去告诉他,还得回姑娘呢。
(《红楼梦》章回:
057(必须)
(60)贾大少爷听得顺耳,便说∶“大哥的指教极是,小弟的事全仗大哥费心,但是走那条路,还得大哥指引(《官场现形记》(1-15,18-20回)(清·李宝嘉)
(61)第二,最喜欢人说这样年纪怎的还得这样精神饱满,心思周到;(《儿女英雄传》章回:
14)(还能)
刚刚这河又插上上,还得等两天才能走呢。
(《老残游记》(清·刘鹗))(必须)
可见“还得”中的“得”表“需要”义始于明代,在“需要”意义的基础上又产生了“必须”义,然后“需要”、“必须”义一直并存到现代汉语中。
而“还得”的“还回”义、“还能”义最终消失。
然后,由“还得”的肯定形式类推到否定形式“(还)不得”,“(还)不得”用在反问句里表示“一定会”的意思。
现代汉语中这个意义的用法举例如下:
(63)奇怪得很,每个单位大都有这么一位老大姐,扮演着检察长、审判官和红娘等角色。
“最具体不过就是春山的反应了。
看见你人猿似的,还不得吓个半死!
你想过春山的意见没有?
”(出处:
胡子的喜剧)
(64)刘:
对对,也许还会给咱们带点儿回来。
诶,估计啊,还顾不上,还不得连工作都给忘了。
(出处:
编辑部的故事——歌星双双)
(65)牛:
咳,老陈不在,我不得多盯着点儿啊。
什么政变,你真会扯。
(出处:
编辑部的故事——侵权之争(上))
(66)本来嘛,你已经跟全义是两口子了,可不得向着他说话!
陈建功;赵大年:
《皇城根》
3.2“必得”的寓语义演化历程
我对北大语料库历代汉语中的“必得”做了统计,在“必得”中“得”最初一直是“得到”的意思,直到元代在王实甫《西厢记杂剧》第5本中发现了1例“必须”的用例,而这一例就是“必须得”的意思。
如下:
(68)(旦云)张生,此一事必得杜将军来方可。
(《西厢记杂剧》第5本)
现将我做的统计列表如下:
著作
“必得”用例总数
“必然得到”义用例数
“必须得”义用例数
《西厢记杂剧》第5本
1
0
1
《三国演义》
16
8
8
《金瓶梅》
3
3
0
《红楼梦》
15
1
14
《儿女英雄传》
5
0
5
《老残游记》
1
0
1
从上面的统计可以看出“必得”中的“得”的“必须”义在清代已经定型。
3.3“须得”的语意演化历程
“须得”最初的意义是“必须得到”,最后在清代固化为“必须”的意义。
请看:
(69)惟公匡复汉室,宗社将绝,又能正之,正之之术,实须得贤。
(《三国志裴注》(南朝·裴松之))(必须得到)
到了元代已出现了“必须”义的用例,如下:
(70)须得四两银子。
(《老乞大新释》(元))
在《金瓶梅》中还出现了“必须得”一起出现的用例,如下:
(71)但郊外去,必须得两个唱的去,方有兴趣。
(《金瓶梅》章回:
53)
最后在清代“须得”的意义固化为“必须得”。
现将我所做的统计列表如下:
著作
“须得”用例总数
“必须得到”意义用例数
“必须”义用例数
其他
《三国演义》
6
6
0
0
《水浒传》
2
1
1
0
《西游记》
2
1
1
0
《金瓶梅》
7
2
5
0
《封神演义》
5
2
3
0
《红楼梦》
47
0
47
0
《儿女英雄传》
4
0
4
0
《官场现形记》
12
0
12
0
《老残游记》
2
0
2
0
四、现代汉语中“不得”的语用分类
按“不得”在语境中所传达的信息特点,可以把“不得”句分为三类:
4.1表示“不能获得”义的“不得”和其后的短语一起重读,成为全句的焦点,其句法形式为“不得+V”如:
(72)一时九城哄动,价值连城,多少人试图仿制,皆因不得其要领,不得成功。
(邓友梅:
《烟壶》
(73)维护世界历史和现实不断证明,任何搞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行径,都是不得人心的。
(出处:
人民日报)
(74)他们只得势,不得分,最后以0:
2输给了对手的周密算度,吃亏在于表面强势带来的乐观情绪.(出处:
人民日报)
(75)爱子滨滨在猩红热之后,不得康复,便送回“贵族的寄宿学校”,乃至拖成心脏病。
(出处:
《人民日报》)
(76)赛场上万名观众是怎么看这位中国女将的表现不得而知,但笔者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出处:
人民日报)
这种意义的“不得”多是从古代汉语中遗留下来的,如“不得好死”、“不得要领”、“不得人心”等,并且多用书面语体中。
4.2“不得”表禁止,用在句中重读,并通过语音的延长而成为全句的焦点。
这种“不得”多用在法律语体中。
例如:
(77)无论任何理由,均不得将暴力带入球队的训练中;(出处:
人民日报)
(78)女队中的男性教练都不得对球员进行性骚扰,或有类似的行为。
(出处:
人民日报)
4.3“V/adj+不得”中的“不得”表示客观上的没有能力或客观条件的允许或情上的不许可,而用在句末成为全句的焦点,这种“V不得”较多地用在口语语体中。
在这种形式中否定式“V+不得”中,V必须是行为动词,而且受到很多限制,它前边的动词一般是单音词,如:
吃不得、去不得、看不得、拿不得、使不得、要不得。
岳俊发(1984)指出“历史上双音节动词(主要是并列式的)比较容易进入‘得’字句。
到现代汉语里,则呈现出减少的趋势,只有那些富于口语性的双音动词能够继续作‘得’字句谓语中心词。
”
刘月华指出“表示动作者所不能控制的动作的动词醒、传染、长(zhang)、度过、遇、吃惊、觉悟、爆发”不能用于“V不得”句。
能带“不得”的形容词多是口语中常用的,但最常用的是表示心理活动、态度的形容词如“骄傲”、“马虎”、“认真”、“大方”、“小气”等。
(
)加拿大冬季风大雪多,在冰天雪地里开车一时也马虎不得。
(出处:
人民日报)
(80)她承认感情是彼此的,一点也勉强不得,从结合到分离,她与侯德健双方都有问题。
几年来的感情重创,使她得出“相爱容易相处难”的结论。
(出处:
侯德建:
愧对程琳)
4.4“不得”的三种不同的信息特点在语言中是互补分布的,不同的语体、语境体现了不同的语意特征。
也就是说“不得”的不同语意在具体语言中形成条件变体。
五、结语
“不得”最早是做为“得”的否定形式出现的,是有标记的。
在使用频率上远远不如“得”的肯定形式高,然而,随着语言的演化,单音动词“得”大部分都双音化了,如:
得手、得胜、得以、得逞、得到、取得、认得、晓得、记得、懂得、觉得、获得、博得、赢得、
显得、舍得、使得、值得、只得、还得等等,因此在现代汉语中“不得”的使用频率远远高于“得”的使用频率,并且由语言中的一个短语而凝固为一个“词”。
这个词在全句中常常是焦点成分,其它成分则是预设的信息。
“不得”在“V不得”中已由动词虚化为具有一定语法意义的助动词,这里的“不得”对动词具有强烈的依附关系。
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来看,“不得”的最初意象图式模式,在运用过程中从一个认知域向其它的认知域投射,形成现在的“中心—边缘”图式(一词多义),并且这种图式特征在不同的语境形成一种互补分布。
注释:
江蓝生《近代汉语探源》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0年2月第一版,157页
王力:
汉语史稿(中册),北京:
中华书局出版社,1980年,6月
岳俊发:
“得”字句的产生和演变[J],《语言研究》1984年第2期
刘月华:
可能补语用法的研究[J],《中国语文》1980年第4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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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汉语研究概况[M],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年11月第一版
2、刘月华:
汉语语法论集[M],北京:
现代出版社
3、王力:
汉语语法史[M],北京:
商务印书馆
4、江蓝生《近代汉语探源》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0年2月第一版
5、[美]伯德纳。
科姆里著,沈家煊译:
语言共性和语言类型[M],北京:
华夏出版社1989年7月第一版
6、吕叔湘:
汉语语法论集[M],北京:
商务印书馆,1984年4月第一版
7、《语言学论丛》第二十五辑[C],北京:
商务印书馆,2002年
8、刘坚等:
诱发汉语词汇语法化的若干因素[J],《中国语文》1995年第3期。
9、沈家煊:
语法化研究综观[J],《外语教学与研究》1994年第4期
10、蒋绍愚:
内部构拟法在近代汉语语法研究中的应用[J],《中国语文》1995年第3期。
11、杨平:
带“得”的述补结构的产生和发展[J],《古汉语研究》,1990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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