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大墓墓主身份重新确认昭明太子萧统陨落的学术男神.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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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大墓墓主身份重新确认昭明太子萧统陨落的学术男神
南朝大墓墓主身份重新确认昭明太子萧统:
陨落的“学术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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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大墓墓主身份重新确认昭明太子萧统:
陨落的“学术男神”-历史论文
南朝大墓墓主身份重新确认昭明太子萧统:
陨落的“学术男神”
文王新春
南京作为中国四大古都之一,素有“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之称,它上承大汉盛世,下启盛唐雄风,创造了文学、艺术、宗教等文化方面空前的繁荣,是1984年中国国务院公布的第一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
近日,《金陵晚报》报道考古学者在南京市栖霞区狮子冲发掘出一座大型南朝陵墓,即将揭露出一座完整的南朝皇家陵园,而墓主人为大名鼎鼎的六朝文学代表性人物之一——梁昭明太子萧统(501—531年),则将我们带入那个中华大地战火弥漫,却又思想十分开放、文化昌盛,富有浪漫主义气息的时空。
墓主是谁出现六种说法
在南京市栖霞区新合村狮子冲北象山南麓的田野中,一对保存完好的石刻神兽矗立在山野之间。
二者间隔20余米,长、高均3米有余,东边为双角的天禄,西边为独角的麒麟。
两只神兽造型气宇轩昂,通体刻有精美的纹饰,昂首挺胸,身形矫健,双目直视前方,口部张开。
面对二兽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
文物专家根据石刻造型风格确定其属于南朝时期,并且是南京现存的最为精美的一对南朝石刻。
石刻是南朝帝王公卿陵墓的“名牌”,一般放置于神道两侧。
按照南朝时期的葬制、葬俗,只有帝王陵墓的神道两侧才能放置麒麟和天禄,而王侯公卿只能在神道边设置辟邪。
也就是说,一千多年来,这对历经风吹日晒雨淋的神兽,坚守着一座南朝皇帝的大墓。
那么,这对神兽守护的到底是哪位皇帝的陵墓呢?
神兽自然是“守口如瓶”。
长期以来中外学者是众说纷纭,难有定论,先后出现了宋文帝刘义隆长宁陵、齐代某位皇帝的帝陵、梁元帝萧绎陵墓和陈文帝陈蒨永宁陵、梁昭明太子萧统安陵、长沙宣武王萧懿陵墓等多种说法,涵盖了南朝宋、齐、梁、陈四个朝代。
其中以第四种说法在20世纪最为流行,原因主要有二:
一是文献记载陈文帝驾崩后葬于永宁陵,位置就在南、北象山附近,且有发现六朝时期的墓砖可做佐证;二是石刻造像风格与梁晚期墓葬石刻相似,故而认为石刻所处的时代属于梁晚期及以后。
文物保护部门受此说影响,1988年在石刻旁树立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上题为“永宁陵石刻”,似乎这种说法给这对神兽找到了主人陈文帝。
延至21世纪初,南京市博物院的王志高同样根据文献记载、墓葬位置和石刻风格提出了新的看法。
狮子冲一带为萧梁陵区范围,且文献记载的昭明太子墓位置与之相符。
石刻神兽属于帝陵规格,萧统生前虽未当上皇帝,但在他死后被追赠为帝,墓葬按照皇帝的规格修造。
石刻稳重繁复的造型风格体现出梁武帝晚期独特的精神风貌,具有梁时期墓葬的典型特征,与南朝其他时期明显不同。
在狮子冲陵墓附近的村庄有“东林村”和“西林村”的旧称,应是讹自东陵、西陵。
石刻神兽主人的新身份呼之欲出:
就是昭明太子萧统!
然而,上述这些说法,均是根据文献记载和实地调查得出的结论,是真是假还得有考古人员从墓葬中寻求答案。
2013年上半年,考古人员在北象山南麓石刻附近进行调查,发掘出两座南朝时期的大型砖室墓,并根据出土文物推断墓主人为昭明太子萧统和他的生母丁贵嫔。
两座墓葬均为坐北朝南,东西并列,东为萧统墓、西为丁贵嫔墓。
萧统墓所在地原来是一处山坳,堆土填平后再建造墓穴;丁贵嫔墓则是在原有的山坡开挖墓穴。
两墓均为砖室结构,分别堆建封土并开挖排水沟。
根据考古人员研究,位于东侧的萧统墓地势较低,并不是一处好的埋葬地。
为了紧邻生母陵墓,不顾墓葬风水和周遭地形,甚至是填平洼地,足见母子二人感情至深。
由于墓葬所在地为古代贵族墓葬聚集地,早已被盗墓贼盯上,两座墓葬均遭到严重破坏,就连墓室结构多处不存,出土遗物极少。
从目前保存情况来看,两座墓葬的砖室结构平面均呈“凸”字形,主要由封门墙、甬道、墓室等部分组成。
两座墓葬中均出土了大量有铭文的墓砖,其中“中大通弍年”(530年)和“普通七年”(526年)两块纪年砖成为断定墓葬年代和墓主人身份的重要证据。
“中大通”和“普通”均为南朝梁的年号,为确定两座墓葬的年代提供了关键证据。
也进一步证明了两座墓葬墓主人的身份。
墓室墙壁的砖印壁画是墓葬中美术价值最高的部分。
在两座墓中均有发现砖印壁画,内容为“羽人戏龙”“羽人戏虎”“仙人持幡”“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等。
其中,萧统墓墓室西壁的“羽人戏虎”图生动活泼。
羽人与老虎一前一后,前者生有羽翼,右臂向上,左臂向前而手执花朵,衣带和裤管均呈向后飘的羽带状,表现羽人腾空飞行。
身后身材修长的老虎则四足狂奔,似嬉戏般地追逐着羽人。
萧统墓墓室中的“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保留了部分的彩绘痕迹,图像清秀、线条柔和。
目前保留的部分共有阮籍、阮咸、嵇康、山涛四人,均以树木相隔,与之相对的应为王戎、向秀、刘伶和春秋时期的隐士荣启期。
据考古学者介绍,萧统墓中的“竹林七贤”图为迄今为止全国范围内发现第五例,结合墓中出土的大量带有铭文的画像砖,可以为南朝帝陵砖印壁画的美术史、建筑史等方面的研究提供重要的资料。
除了对墓葬本身的发掘,考古人员还调查了墓葬周边。
发现了大量其他的墓葬、夯土、窑址、围墙、神道等遗迹,很可能是萧统陵墓的组成部分。
结合这些遗迹的研究和进一步的考古发掘,可能会向世人展现出一座完整的南朝帝王陵寝。
出身帝王家的“国民男神”
昭明太子萧统是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出身于帝王之家,却以文采出众而闻名于世的学者。
与“春花秋月何时了”(《虞美人》)的南唐后主李煜和“罗绮生香娇上春”(《小重山》)的宋徽宗赵佶两位同样在文学、艺术方面造诣深厚,却最终身陷囹圄成为亡国之君,留下了“不务正业”的污名有所不同,萧统的一生虽短暂,却能够因一部《昭明文选》而被称为“中国总集之祖”,以“高大上”的形象名垂青史,甚至在之后的一千余年里,逐渐被神话为地方的守护神,成为世人奉祀的神明。
萧统的一生,短暂而又看似波澜不惊,然而出生于帝王之家,从来都是看上去风光无限,事实上却险象环生、如履薄冰,需要处处谨慎,一个小小的失误,很可能带来的后果是万劫不复,让人不禁唏嘘不已。
萧统,字德施,小字维摩,“昭明”为其谥号,是南朝梁开国皇帝梁武帝萧衍的长子。
萧衍为世家大族子弟,据说出身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高级豪门兰陵萧氏,是发家于汉宣帝时期的太子太傅萧望之,家族中另一位更广为人知的祖先就是大名鼎鼎的汉朝开国丞相萧何。
西晋末年,兰陵萧氏为避战火从兰陵郡(今山东临沂)南迁至武进县(今江苏丹阳),与琅琊王氏、陈郡谢氏、陈郡袁氏并称南朝“四大侨望”,至唐朝时期依然地位显赫,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千年世家”。
萧衍为南朝萧齐政权时期的权臣,官至大司马,于公元502年率群臣逼迫齐和帝萧宝融“禅位”,建立梁朝,是为梁武帝。
他在位48年,是南朝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也是中国历史上最长寿的皇帝之一。
萧统出生于萧衍荣登大位的前一年,他在襄阳出生之时,萧衍正兵临建康城下,讨伐暴虐无道的东昏侯萧宝卷。
似乎上天要为萧统的出生添点彩头,长子降生的喜讯传至萧衍耳中差不多时候,战争前线也传来了东府城守将宁朔将军徐元瑜投降、兼八州军事的尚书令荆州刺史萧颖胄病逝的消息,当时的人称之为“三庆”。
萧衍欣喜异常,视萧统为上天的恩赐而疼爱有加,在登基当年便将年仅两岁的萧统立为皇太子。
同其他少年成名的大才子一样,萧统自幼便表现出过人的智慧,在多以诗书传家的魏晋世家大族子弟和未来的政权继承人的双重身份下,萧统少时便已熟读经书。
据史书记载,他在3岁时就已经开始学习《孝经》《论语》,5岁的时候已是读遍五经且能倒背如流。
诵读之时,他往往能一目十行且可以过目不忘。
每当有宴会或是郊游活动,萧统往往能随兴赋诗、出口成章,成为众人的焦点,一时之间才气无双。
作为未来的接班人,萧衍也是极为重视对太子的培养,萧统15岁在太极殿行冠礼之后便协助处理政事。
为了让萧统全面发展,素有诗文才华之名的萧衍还为他精心挑选了一批博学多才的学者伴其左右,成为亦师亦友的学术智囊团,这便是大名鼎鼎的“昭明太子十学士”。
他们要么出身于以经史传家的世家大族、要么是来自于学识出众的寒门后起之秀,但无一例外都是当时学术之翘楚。
在浓郁的学术氛围的熏陶和帝王养成系统培育之下,萧统自然是极具学术素养,再加上他平日装扮和仪态端庄典雅,行忠孝仁义之事,又生得一副好面容,成为梁初当仁不让的“国民男神”。
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诗文总集主编虽然位尊已近至极,但是自幼受学术熏陶的萧统并不迷恋权位。
他深知权位乃是过眼浮云,只有文章才是能传至千秋万代的事业。
所以他在弱冠之年,毅然决定远离权力中心,四处游学,手不释卷,徜徉于诗山书海之中,看起来更像一位醉心于学术的“隐士”。
他的这一举动,在当时看来无疑是惊世骇俗的选择,让天下人甚觉不可思议。
10年之后,由他主持编选的《昭明文选》横空出世,世人才明白,归隐的太子并非读书读迂了的书生,而是一位胸怀远大志向,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学霸”。
萧统汇集天下博学之士,遍览周代至梁初的典籍,挑选出700余篇“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的文辞与情义并茂的精品佳作,编为30卷,并由他本人撰写了一篇长序,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诗文总集,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
《昭明文选》不仅闻名于当世,备受文人推崇,而且对后世文学的发展影响极为深远。
在唐代,《昭明文选》成为科举士子必读的著作之一,堪称与“五经”并驾齐驱。
之后,更有人称之为“文章祖宗”。
宋代俗语有言“《文选》烂,秀才半”,意思就是只要熟读《昭明文选》,考取秀才功名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半了,足见萧统贡献之巨。
作为来自皇家的继承者,萧统不仅具有学术之才,在德行方面也是备受世人称道。
在他7岁的时候,母亲丁贵嫔生病,他是“朝夕侍寝,衣不解带”。
母亲去世后,萧统极为悲痛,每日恸哭不已,滴水不进,以至于形销骨立、衣带渐宽,“十围”的腰带削减过半。
他的孝行并非仅对于自己的母亲,当他得知大臣陆襄的年将八十,便每月遣人加以慰问,并赠予衣物和美食。
除仁孝之外,萧统也极为关心普通民众的生计。
当他得知京城米价昂贵,便自己缩衣简食以做表率。
寒冬腊月之时,他经常备齐衣物和粮食,前往穷街陋巷救济贫困饥饿的人家。
甚至是有穷人死后无力安葬,他知道后也会帮他们购买棺木殓葬。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登位似乎指日可待的“国民男神”,在他人生末年却让一世英名毁在了游方道士和宦官手里,因“蜡鹅事件”而留下了污名。
萧统之母丁贵嫔去世后,哀痛欲绝的梁武帝萧衍为爱妻选择了一块风水宝地安葬。
不料有个擅长看风水的游方道士跑到萧统面前,告诉他丁贵嫔的墓地虽好,但对他的前途不利,若不用巫术祈祷鬼神来消灾,他就会命途多舛。
萧统一听便吓坏了,立马听从了道士的建议,偷偷在母亲的墓地中埋入“蜡鹅”用来镇邪。
殊不知,萧统身边的一个叫鲍邈的太监将此事告发。
梁武帝得知之后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差点将他的太子之位废掉。
自此之后,父子之间生了嫌隙,再无往日和乐融融的景象,萧统本人也是羞愤难当,日日郁郁寡欢,到死一直无法原谅自己。
“蜡鹅事件”后,失意的萧统寄情于山水之间。
5年后的三月,在玄武湖乘船游玩时,萧统采摘莲花时不慎落水,虽被救起,但由于伤及大腿,不治而亡,年仅31岁。
梁武帝得知儿子的死讯后,往日冤仇也顿时烟消云散,亲自前往吊唁,并下诏以皇帝的礼仪为其下葬,赐予谥号“昭明”,将他安葬于母亲丁贵嫔的陵墓“宁陵”旁,去另一个世界为母亲尽孝,陵号“安陵”。
萧统生前未能登基大统,在他死后,他的孙子豫章王萧栋和儿子西梁皇帝萧詧先后追尊他为昭明皇帝。
(参考文献:
《南京栖霞狮子冲南朝大墓发掘简报》、《梁昭明太子陵墓考》、《南京狮子冲南朝大墓墓主身份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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