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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混搭
非常混搭
作者:
郭三省(柏夫)选自郭三省中篇小说集《非常混搭》
一
细想起来,那天的事有点蹊跷。
本来,按事先算计好的,吕大顺在地家里干完活,再骑着他那匹强壮骏健的青叫驴到上坪村,顺便把事办了,再吃顿饭就回来,这样,既办了事挣了钱,自然也把午饭给解决了,光棍汉嘛!
可谁料想半路上碰到一个女人肚子疼,一看是个旧相识,还给她家的草驴配过种,也在人家里吃过饭呢。
这地方荒山野洼的,怎么忍心把人家丢在那里,便把她抱上驴背,送到乡卫生所。
再赶到上坪村时,驴身上汗豆豆儿直往下滚。
上坪村的老杨一看这阵势,想,还是让青叫驴歇歇,不然,这光景,怕还不保险呢,五升豌豆还不白搭上了。
于是,先招呼吕大顺吃饭,完了等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再弄也不迟,毕竟,牲口配种这类糗事给孩子们看见了不太好呢!
于是,吕大顺便把青叫驴拴在门外涝坝畔的柳树上,给了一捆子嫩苜蓿,又加了两碗豌豆料。
大顺有意把缰绳拴得松些,这样,青叫驴吃完草,便可以就着涝坝喝水,省事。
老杨也是多年的熟人了,挺抬举的,炒了鸡蛋,还抿了几盅酒。
在乡里人眼里,专门干给牲口配种这事的人,社会地位低了去了,人们背地里都叫他是驴公子,有的人干脆喊他老驴,嘿,吕驴不分的,这是把人和驴一起叫呢!
可他自小就好这营生,大顺想,给牲口配种,繁衍畜力,这是积德行善有利生产的好事呢。
可这种事,的确上不了台盘,按当地乡俗,死了是不能入祖坟的。
管球子,反正,吕大顺也没有见过他先人,听说早年跑到台湾去了,撂下了吕大顺这个孤儿。
青叫驴吃了大半捆苜蓿,又添了两碗豌豆,顿时精神大振。
这青叫驴正当盛年,挣的豌豆也不在少处,一次就五升豌豆呢,可大都给吕大顺换酒喝了。
再说,这些年豌豆种植面积小了,许多人家没有豌豆,干脆给钱,省事,可青叫驴就惨了,也有好一段没有吃过豌豆了。
青叫驴吃完两碗豌豆,便试着伸脖子往涝坝里喝水。
刚下过雨,涝坝里的水,清澈中泛着碧绿,映着蓝格莹莹的天,青叫驴看到水面上映出一个青年叫驴的身影,高大骏健,强壮威猛,它满意地甩甩头,笼头上戴着红呢,那红绸穗子随着它的甩动飘舞起来,煞是潇洒威风!
青叫驴打个响鼻,水面上的蚊蝇便纷纷逃蹿,然后,青叫驴从容地将嘴贴到清凉凉的水面,水面上便有一圈圈细细的波纹漾开去,骏健的叫驴的身影便也随着一圈圈地荡漾起来了。
正喝得起劲,涝坝那边的水面上飘进一个轻柔俊美的身影,是头灰草驴。
那灰草驴是背上有一道灰黑,到了肚腹便渐变为白色,尤其是草驴的面部,眼睛、耳朵和嘴角边是很干净的白色,给人一种美女化妆时打了粉底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
灰草驴那曼妙的身影融在水面的波纹里,随着波纹而荡漾着,风姿绰约,给青叫驴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其实,青春期的灰草驴老远就看到威猛骏健的青叫驴了,可她才是情窦初开,只是羞涩而深情地看着青叫驴,有滋有味地咂了几下嘴。
青叫驴听到灰草驴咂嘴的声音,又闻到空气中散发过来的灰草驴释放出的异性的气息,一下子血脉贲张,嘶鸣几声,打几个喷鼻,全然不顾灰草驴旁边那个穿着碎花布衣服的年轻媳妇,轻轻一挣,那松系着的缰绳便脱开了,它直扑上前。
年轻媳妇也不慌张,扛定缰绳,把灰草驴稳稳地控制起来。
就这样,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年轻媳妇名叫碎巧,她一看到青叫驴扑过来,并不慌张,暗想,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了!
这头灰草驴都三岁了,早该到怀驹的时候了,可毕竟,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年轻女人。
男人杨建国出去打工半年多都不见回来,里里外外一切事都扛在她肩膀上,喂猪养驴,春种秋收,供给孩子上学,哪件事不是她一个人承担呢?
可有些事确实不是女人能干的。
比如,给草驴配个种,是女人能干的事吗?
叫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找这个到处乱跑的驴公子吕大顺呢?
就是找到了,孤男寡女地在一起帮两个牲畜干这事,给别人看见了还不知咋编排呢?
这不,三推两拖,楞是把灰草驴的青春都给耽误了。
今儿也巧了,遇上了不摊本的生意,碎巧略一寻思,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什么叫惊心动魄?
什么叫淋漓尽致?
这就是!
碎巧虽然孩子也上小学了,可毕竟是个年轻媳妇,平日村子里牲畜配种时她都是躲得远远的,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迫不得已,只能面红耳赤地努力紧握着灰草驴的缰绳,在青叫驴大开大合的动作中怀着满心的羞耻,亲临其境地感受着那种生命繁衍时的极致体验,突然,她小腹下一热,脑子一空,身子一软,手一松,小灰草驴在陶醉中陡然失去了支撑,腰一软,被压得趴在了地上。
真是乐极生悲,她万万没有想到,青叫驴那巨大的体重加上巨大的冲击力,把灰草驴的腰给压断了。
两盅酒一下肚,吕大顺正陶醉在酒饱饭足的愉悦里,突然听门外面一阵嚷嚷,心想,莫不是青叫驴脱缰了?
赶紧下炕趿了鞋往外跑。
等到吕大顺和老杨赶出来时,只见灰草驴瘫在地上,痛苦得嘟嘟直叫。
碎巧扑在灰草驴的身上,声竭力嘶地哭喊着。
青叫驴自知闯下大祸,垂头丧气地站在大树下,兀自尴尬地拌着嘴,捯动着前蹄。
吕大顺一看就知道,这麻达弄大了!
碎巧一看见吕大顺,原来漫无边际的哭号一下有了明确目标,便抢上前来,嘶哑着嗓子哭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驴公子,你赔我家驴,赔我家驴!
正是午饭后,村里的人也渐渐聚上来。
倒是老杨方寸未乱,便指挥几个比较年轻的人用长椽从灰草驴的身子下穿过去往起抬。
灰草驴眼里含着泪水,也拼命地挣扎着往起来站,前蹄勉强撑住,可椽一松腰以下的身子便软塌塌地又落到地上。
经常挖抓牲口的吕大顺明白了,灰草驴的腰椎给压断了,神经线断了,驴没救了!
这下,麻达可弄大发了!
碎巧先是直楞楞地看着,指望灰草驴能站起来。
等看到灰草驴下半身软得像一串蔫菜一样瘫在地上,又听老杨摇摇头说,腰折了,没办法了!
碎巧便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一把揪住吕大顺的衣服吼道,我家灰草驴的腰是你家青叫驴压断的,你给我赔!
给我赔!
吕大顺一看这阵势,一时也有点不知所措。
可他毕竟常年走四处,是乱人堆里闯过来的人,便嘿嘿一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一个愿上一个愿挨,怎么能只怨我家青叫驴呢?
碎巧一看吕大顺耍赖,便擦把眼泪说,你为啥不把叫驴拴好?
谁请你给我家灰草驴配种了?
谁请你了?
吕大顺说,那也是你家草驴太不行了,我配了半辈子牲口,还没有把谁家驴的腰给压折了!
碎巧顺嘴说,我又没有请你配,谁叫你配呢?
谁叫你配了?
大家一听这话锋里三个你字直指驴公子,问得有点儿不明不白的,便都哈哈大笑,把个很悲摧的事弄得很有点儿喜剧气氛。
吕大顺这时也蹲下身子,嘴里埋怨道,那谁叫你不把你家灰草驴拉好!
碎巧仗着在自家村里,便朝大伙喊道,我拉着自家的驴走在我庄里的路上,有啥不对了?
有啥不是了?
哼?
吕大顺看这阵势,再一看碎巧指头都戳到他鼻子上了,便朝气势汹汹的碎巧说,是青叫驴弄下的事,又不是我弄下的,你老指着我的鼻子干啥呢嘛?
吕大顺这话粗糙,逼得碎巧口张了几张,才说,那青叫驴是你家的,难道你就没有责任?
我就找你的麻达!
吕大顺接口说,那,那灰草驴是你拉着哩,你就有多干散?
碎巧一听,一时接不上话,心里一急又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集聚在涝坝畔的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说,这事还是青叫驴的责任大些。
大家嚷嚷了一会儿,老杨发话了,这个,这个嘛!
事情已经出下了。
这个,那个,如果不出事,这个青叫驴把灰草驴那个啥一下也不个啥事儿!
可,事到如今,也是你两下里都该折财。
本来好好的事,如果当时老吕在场就不会这样,如果把叫驴拴牢实,也不会这样。
可,可事情,事情就这么不凑巧。
咳咳!
说着又咳了若干声。
村民也都纷纷接口说,都怪吕大顺把叫驴没有拴牢实。
碎巧这时也嘤嘤地着哭道,我成十亩地的庄农都指望这灰草驴呢,今儿弄成这样子,你叫我日子怎么过啊?
你叫我给建国咋交代呀?
老杨又咳了几声,等到场子里静下来,又咂着嘴说,这事,也不能单怪老吕!
说着朝吕大顺看了一眼,吕大顺正感到势单力薄,听老杨这么一说,感激地点点头。
老杨接下来又说,可毕竟还是青叫驴压断了灰草驴的腰,应该是青叫驴的责任大些,你说对不对,老吕!
吕大顺只得点点头。
村民也都觉得分析得在理。
老杨说,依我看,就把责任分成三停,老吕背一成,叫驴背一成,碎巧揽底,能行吗?
碎巧心里想着,老杨一定会暗中向着自己的,听了这话心里有点轻松了,可还是抚着灰草驴的耳朵哭道,可怜我的小灰驴,这可让我怎么活啊!
吕大顺听了老杨的话,寻思了一会儿不依了,直着脖子说,遇上这事,算我倒霉!
可责任应该一家一半,不偏垂!
碎巧听了,又哭喊起来,亏你还是个男人,到底是你家驴压折我家驴的腰?
还是我家驴压折你家驴的腰?
你说说清楚!
吕大顺脸红脖子粗地说,可我家叫驴上草驴那是天经地义的事,那有草驴上叫驴的事?
大家一听这话,很明显吕大顺是耍起赖来了!
嘿,他一个光棍汉,如果真的横起来不讲理,谁又能把他咋了?
碎巧说,责任这样分,也是便宜你了。
如果我家灰草驴怀了驹,还应该算你一个驴娃的钱呢!
吕大顺犟着脖子说,那你家还欠我青叫驴一次配种的钱呢!
你赔我灰草驴和驴娃的钱!
你欠我叫驴配种的钱!
你赔我草驴钱!
你还我配种钱!
两下里都一来一去地胡扯起来,活像是对口相声,村民们都听得笑了。
老杨一看情势,这么扯下去不是个事儿,便从烟盒里抽出烟给吕大顺安了一支,自己也叼了一支。
点着烟吸了几口说,老吕,你看这事弄的,你一个人无牵无挂的。
可这女人也可怜,男人出门打工,走时一头驴活蹦乱跳的,回来不见了,这女人确实也没法交代啊!
如果见天找你闹起来,也不是个事啊!
碎巧听出话里的味道了,便歇斯底里地哭喊道,反正,驴死了,庄稼不能种了,我日子也没法过了,没法活了,要死我就挂到你驴公子家门上算了!
呜——
吕大顺平日走南闯北,可打交道的都是街头的混混儿,那混混儿无非打架耍赖,他一个光棍汉怕什么?
可今天遇上这么个女人,听这女人放出这样的狠话,心里也没有底儿,手便有点发抖,点了几次烟都没有点着。
老杨看在眼里,便啪地打着火机给他点上。
转身对碎巧说,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们两个都退一步,不然没法商量,我也就管不了了!
碎巧听了,哭着嘟囔道,可,可,你们大伙儿要为我做主啊!
种庄稼就指靠这灰草驴做农本呢,这下成了这样,叫我日子咋过呢?
老杨朝吕大顺说,老吕,你就让一步吧!
吕大顺嘴皮也有点干了,说,那,那,你说咋让呢!
我就一个人,一头驴,再啥家业都没有,叫我咋办呢?
总不能把我和叫驴都给她赔上吧!
说得大伙儿都笑了,老杨也跟着笑了,可就这句话却给老杨启发了思路。
老杨说,责任分三停,这个不变。
这一停碎巧你就承担了。
碎巧还想说话,被老杨一个往下压手的动作给制止了,他接着说,另一停老吕你就想点办法凑点钱,牲口是农本,不买个驴只怕碎巧男人回来也不依。
再就是,当下碎巧一个女人家,庄农没法务作,你和叫驴就给帮一年工,这个算一停,直到她家牲口买上。
大家一听,老杨处置得这么合情合理,不由得齐声叫好。
碎巧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可又一想,只怪当时自己贪占便宜,弄出这么大的麻达,再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也只得默认了。
这个处置倾向性是很明显的,吕大顺根本不接受,嚷嚷了起来,不行不行,我既出钱,又搭劳力,还是我和驴两个的劳力,不行,太不公平!
老杨看这情形便又来了个折中,笑笑说,那碎巧就也让一步,老吕没个家里人,洗衣缝补之类的零星活计你也给照料照料,两下里都方便,这样行不,老吕?
吕大顺还偏拧着脖子,哼哼半天说,也不行,我们是两家人,这样撕和打搅地像个啥?
碎巧这时也赞同大顺的观点,说,就是,只怕人笑话呢!
围观的人也都纷纷调侃说,老吕,这是美事呢!
老杨接过话说,当下人们不是都兴什么混搭嘛,你们这也算是混搭呗!
村民一阵哄笑纷纷叫好,就是就是,混搭混搭!
有个促狭鬼在外面高喊,混搭可以,可不许混帐啊!
西北有些地区的农村,都是大通炕,几辈人一起住,父母儿媳之间也就隔个帐子,如果过界了就是乱伦,故有混帐之说。
大家一听,都高声附和,就是,只许混搭,不许混帐!
再说,以前吕大顺每次出来,都是风光八面,混吃混喝又赚钱,这次饭吃了个半饱,气淘了不少,又得赔上千元,还有一年的活计,真是窝囊!
可一看,碎巧一个年轻媳妇,折了农本,以后日子还咋过呢?
加之,村民们都善意地嘲嘘,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再与一个碎女人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于是,自认倒霉地点头了点头,认下了。
碎巧说,这事儿说得轻松,可到务庄农的时候就得随叫随到,不能耍赖皮!
吕大顺一看都这样了,便说,我吕大顺虽然干的是不上串的事,可也是正南正北的爷们,怂到底也不会占你一个女人家的便宜!
碎巧说,那,出水才看两腿泥,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大伙儿都是证人!
村民也都跟着嗯嗯地应和着。
吕大顺咂咂嘴说,掏出手机在手里一晃,说,有什么活儿,你就打手机好了!
谁哄人就是驴日下的!
这话够狠,大家一时也哄笑起来。
大顺牵过青叫驴,狠狠地骂道,你个驴球戳下的这么大窟窿,还要我给你顶账呢!
村民们又是一阵哄笑。
碎巧看大顺准备骑上青叫驴走,便在后面喊,你手机号是多少?
吕大顺随口报了一串数字,便骑着青叫驴得得得地出了村。
老杨便给老婆安顿,叫把碎巧领到家去吃饭。
之后便对大家说,可怜这牲畜,疼得也不轻!
就别再遭罪了!
便指挥一帮人把驴给杀了,肉分给村民,分到肉的村民都按市价给了钱,这收下来也是千把元,再加上吕大顺答应赔的,两千多元,还有驴皮能买个三五百元,再贴点钱,买一头小毛驴应该问题不大。
再说,老杨处置这事,还是挺讲究的,比如叫吕大顺帮工这一件事,说得就很活络,啥时买上驴啥时停工,你一年不买驴,他就得帮一年工。
至于要你做的洗衣缝补,一个单身汉有多少活儿呢?
当老杨单独给碎巧讲清这一点时,她一下子灵醒了,连连点头感谢老杨说,谢谢大伯!
这建国不在,一切还都得靠大伯呢!
老杨说,都是本家,我哪能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说着,叹息一声,唉,完了赶紧打电话给建国说道说道,这牲口是农本,就这么突然没有了,这也是家里的一件大事呢!
二
建国那会儿正吊在半空,远远看去,二三十层高的楼上,建国只是一个黑点儿。
说来也不公平,那些搞粉刷的都有吊兜儿,人在上面还能活动。
而他们这些最后搞楼面清洁的却只拴一根保险绳,晃晃悠悠的,刚开始还挺晕乎的。
虽说杨建国小时候爬树攀崖掏麻雀捉老鹰,没有恐高症什么的,可架不住被吊在这么高的楼上,看楼下面人就像一泡鸡屎,车就像个甲虫。
这不,好几个自恃胆大的,没顶下一个星期就屁胆了。
一同去打工的大哥建社害怕了,几次三番劝他,建国,咱别逞能了,干点其它活儿,虽然挣钱少点,平安要紧!
他呢,咧了下嘴说,哥,你别担心,我能行!
于是,他硬是咬咬牙挺过了一个多月时间才适应了。
还好,这活儿轻松挣钱多,自己小心点儿就行了。
大楼外观清理后就全面交工了,可有些提早搬来的用户已经像模像样地过起了日子。
有些住户也在忙着搞装修,打扫卫生擦玻璃什么的,窗户外面的玻璃确实不好擦,可从建国这角度来看,那是小菜一碟儿。
有个小孩子的声音喊道,妈妈,快看快看,蜘蛛侠!
接着有个少妇从里屋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看来正在擦玻璃呢。
虽然隔着玻璃,建国也看出,这女人着实好看。
她惊讶地看着从半空吊下来的建国,建国朝欢呼的小孩子打个了招呼。
那少妇红着脸指着玻璃上的污迹说,能不能帮个忙?
建国听了,兴奋地说,太能了!
然后接过抹布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妥了,然后荡开身子一看,窗户玻璃上真的映出一个蜘蛛侠来,好潇洒!
少妇接抹布时说了声谢谢!
塞给建国一盒烟,嗬,红中华呢,一盒卖五六十块钱呢,这忙帮得太值了!
这以后,建国便多了个心眼儿,自己在后腰上别了两套棉抹布,一套粗擦去污垢,一套细擦增亮度。
当然这后一套上面些微地弄点油,一擦过,一下子亮得可鉴人影。
就这么,大家一样地搞大楼外观清洁,建国却能额外弄几盒烟的外快。
当然,他哪能抽红中华,可以拿到烟酒门市部里,换好几盒便宜烟再享用!
运气好时,还有人会给二三十块钱,这再好不过了。
他大哥建社很快也从搬砖工提升为粉刷工,知道了弟弟建国的额外营生后,便在外粉刷时不失时机地在窗玻璃上洒那么几点乳胶漆,建国的活计便相应地增加不少。
这天,建国收工晚了些,原因是,他在十楼看了场黄色真人秀。
说来那对狗男女也太张狂了些,窗帘还没有安上,床也还没有买上,大白天赤身裸体在干那事。
女的双手撑在墙上,男的就像驴配种一样在后面啪啪啪呢!
可能是买了新房的激动和换了环境的兴奋,这对狗男女干得惊天动地旁若无人乐此不疲。
建国吊在半空中咽着唾沫也给他们鼓闲劲呢。
这倒不打紧,可下身却不知不觉地膨胀起来,吊着他的安全绳又可着大腿根勒得那个紧,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这一耽搁就是快半个小时,下来走路时,人整个还是不舒服,只能半叉着腿走。
唉,人就两条腿,这中间的小腿一撑就没法走了。
出了小区,兀自红着脸呢,咳,也难怪!
都大半年没有见过荤腥了。
师傅才下班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问候,建国朝周围一看,是个少妇,才知道是问自己,原来是他给帮擦玻璃的那位呢!
建国急忙点点头,说,是,是,刚,刚下班。
那天隔着玻璃看不太清,而且收拾房子里的卫生穿着蓝大褂,今儿一看,还真是个美人呢。
于是,建国在走过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那位少妇也转眼看建国呢,两人目光一对,都有点尴尬,毕竟都是偷看呢!
不过,不同的是,那少妇是看见建国走路的姿势有点奇葩才看的——一个能吊在半空中干活的人,总不可能是个残疾人吧,咋那么叉着腿走路呢?
真是白瞎了那么精干的小伙子了。
南林市地理位置比较好,依山濒海,风景秀丽,环境优美,加之交通便利,虽然是个二线城市,却是一个很理想的人居城市,因此,在这里置房产的人不只仅限于当地居民,还有在一线城市被熙熙嚷嚷的人流车流挤得受不了的人。
他们又不差钱,置了房产在周末过来休闲,房产也在增值,尤其那些海景房增值的潜力可大着呢!
比如,建国他们施工的怡馨花园,位置好,好多都是复式房,旁边还有依山而建的别墅,别提有多美了。
嗨,狗日的城里人真会享受!
建国回到工棚时,工友们的晚饭已经结束了。
建国一看,有在铺上死睡的,有挤在一起推牌九、炸金花的,也没有人问他咋来迟了,便想,挣钱干什么?
还不如出去下顿馆子,招待一下自己。
于是,便洗漱了下,尤其是把下面也清洗一下,老二被整得够蹩屈的,一洗,舒坦不少。
他穿上那件在网上淘来的夹克,上街了。
位于东南部的城市天黑得早,这会儿已经华灯初上,街上的汽车也都开了灯,夜生活的暧昧气息已经从各个角落散发出来。
杨建国在沿街的玻璃幕墙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与满街肥胖臃肿的体型相比,自己那瘦高硬朗的北方汉子形象在周围矮小圆胖的沿海男人中,硬是显得有点鹤立鸡群。
不过,肚子里的咕咕声提醒他,要吃饭了。
他找了好久,没有发现面馆,嘿,到南方还是吃米饭吧,即使有面馆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于是,他走进了一个大排档,要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好在米饭不限量,放开肚皮吃起来。
吃久了合伙大锅饭,这小馆子的菜味道还真不错。
当他加第三碗米饭时,服务员脸色已经不大好了,看到别人还在喝啤酒,于是也要了一瓶——咳,管球他,今天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得厉害,没有一瓶冰镇啤酒给去去火还真有点不爽。
结账时,五十多块钱呢,日他妈,半天工钱不见了,有点丧气。
可摸摸鼓起的肚皮,觉得还是蛮对得起自己的。
嗯,杨建国打个嗝,是有点胀,得转悠转悠。
街道里满是车和人,尤其那女的,那上衣好像布料不够似的,半截腰露在外面,白生生的直晃人眼。
裙子呢,更是短得令人想入非非。
建国觉得一股火直向下腹部蹿去,不得不难堪地将右手伸入裤袋,把那不听话的东西给控制起来。
咳,它本来就没有耳朵,叫它咋听话呢?
建国看到转角处暗影里涂抹得十分娇艳的女人在游荡,便咂咂嘴靠近她们,近前一看,即使灯光和化妆也掩饰不了她们的年龄。
建国正在偷偷地看着,一只手搭到他的身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老板,玩玩吧,很便宜的!
建国咽一口唾沫,小声问,那,那多少钱?
女人轻轻一笑说,一小时二百,包夜五百,快走吧!
建国一听,狗日的,还便宜呢!
立马转身,在女人的浪笑中落荒而逃。
跑了半天,自个儿才镇定下来,想,这是疯了还是魔了,自己怎么会这样?
细一想,明白了,是酒的作用。
赶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灯光越来越暗淡了,大概是到城郊,离工地近了,堆积着石子的路上,到处是装载机压出的坑,雨后积满了水。
路边,每隔一段便有一盏灯泡,正如那个谁形容的——像瞌睡人的眼,红红的,也没个什么亮度。
杨建国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往回走,经夜风一吹,那点酒气也渐渐散去。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喊令杨建国心里一震,是女人的尖叫,在静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杨建国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何况这里已经快到工棚区了。
他大喊一声,谁?
干什么的?
接着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大哥快救我,救命——嗯呜……
从呜里呜啦的声音判断,可能是女人的嘴被捂住了。
建国知道自己碰上麻烦了,他一边大声喊叫,一边猫着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冲去。
那是一个简易的小帐篷,南方天气热,许多民工也自己弄了这种简易的小帐篷住,像野营的那种一样。
尤其是一些小夫妻,与大伙儿住在一起不方便,也用工地上弄来的旧帆布,自个儿搭一些小帐篷住,又便宜,又方便。
建国一下子轻松下来,可能是人家小夫妻打架吧!
犯不着多管闲事,他拍拍手,准备回去。
接着,又传来女人挣扎的喊声,杀人啦!
快救命……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说,别动,再动,老子弄死你!
另一个声音更粗暴,大哥,这婆娘认下咱们了,咋办?
不如收拾过手算了!
建国一听,一下子毛发倒竖,这显然是大麻烦了!
他急中生智,立即叫喊,老王小李,快过来,有人行凶了!
说着,顺手拾了块砖头,向前面的帐篷逼近。
他看到帐篷里跑出两个黑影,便用砖头狠命朝其中的一个掷去,一声惨叫之后,一个跑掉了,另一个也拐着腿向暗影里逃去。
建国也不敢追,只是慢慢地接近帐篷,他喂喂地叫了几声,帐篷里静静的,他赶紧跑过去,掀开门帘,只见一个女人下半截赤身露体的,上半截软塌塌地吊在床边上,头被黑塑料袋包着。
建国赶紧扑上去,解开塑料袋,女人的脸已经蹩得黑紫黑紫,他又把塞在嘴里的烂袜子掏出来,试试鼻子,只觉得气儿出得多进得少,看看那胸前肥肥的两坨白肉,仗着胆摸摸胸口,唉,心脏还在微弱地跳呢!
建国想,这怎么办?
要是这女人死在自己怀里,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
要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又于心不忍,好歹一条人命呢!
于是,他无师自通地给女人进行起人工呼吸来,他顾不了女人嘴里的血,也顾不上满嘴的袜子臭味儿,拼命地进行人工呼吸。
好一会儿,听到女人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女人的身子也抽搐了几下。
还好,女人只不过是气给憋住了,这下又活过来了。
建国这才松了一口气,解开了绑在女人手脚上的绳子,看到女人的身子在灯泡下面白得晃人眼,便拉过那块脏兮兮的床单盖在女人的身上。
杨建国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气,看着女人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
要说,这女人长得还是挺不错的,难怪会被坏人盯上。
女人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惊恐地坐了起来,本能地用床单护住自己的胸部,结果大腿露了出来。
建国转过身说,别怕,事情过去了,你穿上衣服吧!
女人这时也明白过来了,穿上衣服,放开嗓子哭了起来。
建国点了根烟说,快别哭了,哭得人心烦!
女人停了一会儿,又抽抽答答地哭起来。
建国真有点烦了,站起身说,你再哭,把那些狗日的招来,我可再也管不了啦!
说完,抬脚就要走。
女人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双手抱住他的腿,哀哀地央求说,大哥,你是好人,救了我一命,求你千万别走,你走了他们再来,我可就不得活了!
呜——
其实,杨建国心里还在打鼓呢,刚才,他是急中生智,装作有好几个人来的样子,吓走了两个歹徒,可要是他们反应过来,再来个卷土重来如何是好?
可再一想,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都跑了,留下一个弱女子,结局可想而知。
于是,硬着头皮坐下来,气咻咻地报怨,你一个女人家,不好好地坐在家里,跑这地方干啥吗?
嗯?
女人一听,又嘤嘤地哭了,断断续续地说了家里的难处,建国想,也是,一个女人跑出来干这事,一定是没下场了,不得已!
可他还是弄不懂,明知到处是坏人,可为啥要一个人住这里?
女人看看他,倒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放到他跟前,说,你嘴角上有血,擦擦喝口水吧!
建国瞥她一眼,狠狠地说,血,还不是你嘴上的血!
女人难为情地擦擦嘴,果然手背上都是血,她倒了盆水,绞了条毛巾,递给建国,建国擦了把脸,递回来说,你也洗下脸吧!
女人洗了脸,建国一下子呆住了,这女人的脸盘子白白净净的,像一轮满月,一脸的娇媚呢!
难怪招蜂惹蝶惹是生非?
看到建国久久还没有收回的目光,女人疑惑地问,还没有洗净吗?
不,不,洗净了,洗净了!
建国有点慌乱地说。
女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走上前来,轻轻地拭了一下建国嘴角的血痕和满脸的汗珠,说,好人呀,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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