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生诗笺注札记永嘉李达兼善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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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生诗笺注札记永嘉李达兼善撰
玉谿生诗笺注札记永嘉李达兼善撰
霜月《集解》云:
水非实写,系暗写霜月。
案:
此解误,若指霜月,接字不可解。
〇《秋月》:
姮娥无粉黛,只是逞婵娟。
钱曰:
结句开后来俗调。
案:
《霜月》一结与此相似,所以过之者,在耐冷二字,用意较深。
商於前四昼,结四夜,朝雨霁,故霜月明。
中四句虽借古事,而寓今慨则未融洽,纪氏讥开敷衍一派是也。
后又有《送丰都李尉》诗,前四云:
万古商於地,凭君泣路岐。
固难寻绮季,可得信张仪?
纪评:
上卷《商於》诗亦用此二事,工拙悬矣,此有寓意,彼砌故实也。
案:
此等细微处,皆不可不辨。
袜常,诸本皆作尝,字通。
同学彭道士参寥此以西河斵树人喩参寥。
试问西河斵树之人,月桂之高几许耶?
何时斵尽得重返仙籍耶?
葢戏之也。
一片此亦不用典故原意。
〇锋杀,《列子•说符》伯峻案:
锋,《韩非子》作丰。
王先愼云,作丰是。
丰杀谓肥瘦也。
少年前四在朝,后四在家。
玄微先生《乐府•白石郎曲》:
前导河伯后从鱼。
案:
河伯,今本《乐府诗集》作江伯。
〇树栽:
树苗。
栽,苗。
公子归应句承上,去不句开下。
〇娇,纪校:
娇字应是骄字之误。
又曰:
刻画神肖。
〇艾帐,王琢崖《李长吉歌诗汇解》卷之四:
以艾叶绿花翦刻之,而置於网之上下四旁,鸟以为丛,薄而就之,则入死地,故曰中藏祸机不可测。
闲游倚暮霞者为西楼,解为作者自倚者误。
此犹《青陵台》“万古贞魂倚暮霞”,倚者贞魂也。
〇纪评引蘅斋曰:
题竹、嗅荷殊为不韵。
案:
题字尚可,嗅字实不雅。
诗有不必过分形容而自佳者。
《瀛奎律髓•释梵类》有僧虚中《赠栖禅上人》诗,颔联云:
鹿嗅安禅石,猨嗁乞食邨。
纪评:
刻意求新,而尚不伤疋。
曲沼句不韵,鹿嗅句又不伤疋,其故可思。
秋月水花指水沫,非荷花之谓;云叶指云之如叶者,如骆丞序:
璧彩澄空,漏清光於云叶。
〇只是逞婵娟,冯校:
一作鬬。
案:
有青女,有素娥,故用鬬字;此独标姮娥,用逞字是。
向晚《镜槛》:
车帷约幰鈋。
首联畧同。
或云空帷之帷卽《镜槛》徐注所称锦棚之类。
向晚客散,兼之秋千旣罢,故云空,此解於空字较合。
俳谐冯注引《后汉书》蔡邕曰云云,见其所上封事第五条。
〇讶柳眉伤浅,猜桃粉太轻,实谓己则适中。
颔联正喩,颈联反衬。
伤浅太轻,分明憾之之辤,今人卽以自喩,不妥。
药转何曰:
此自是登厕诗。
案:
此解亦可。
首联总起,颔联承首句,颈联承次句,尾联总收。
颔联只写堂北楼东环境,此厕外;颈联厕内豪奢,盖神方有騐,四顾亦自惬意。
尾则洁厕后有此数事。
〇依冯注,堕胎似无暇得句,此可疑耳。
子初全溪作张众甫今存诗三首,见《中兴间气集》,《全唐诗》卽据此著录。
今检《中兴间气集》作张众文,似误。
又据权《志》,生於开元三年(七一五),卒於建中三年(七八二)。
冯说是也。
碧城三首冯注:
又《梁四公记》:
扶桑国贡观日火玉。
案:
今检《太平广记》卷八十一《梁四公》条,玉上无火字。
蜂《青陵台》:
莫讶韩凴为蛱蜨。
蜨喩男性。
《蝇蜨鸡麝鸾凤等成篇》:
韩蜨翻罗幙。
冯笺:
韩蜨比己贞魂不变。
案:
此诗青陵粉蜨亦指男性,乃义山自谓。
乃今人解作妻室,而以蜂自喩,何其顚倒乃尔。
冯笺引程曰“此寄慰别情之作”,程说是也。
蜨可要凌孤客句,凌如凌晨之凌,迫近也。
解作欺凌者,非是。
牡丹此诗后四笔法全同《幽人》章。
春风我意殊春意,先春已断肠二句:
我意愿“嫩橤商量细细开”,春意则“浪红狂紫浑争发,不待商量细细开”,所以言殊,言断肠矣。
送臻师二首补注可从。
《集解》谓首章首二句谓臻师,非是。
诗旣许以善眼仙人,次章更望利益众生,则珠已得道已悟。
且昔未随侍,今始发愿,故末句望其忆我以囘抱首二。
次章进而望指点迷津,章法只是如此耳。
〇昔去、今来对文,去犹来,详张相《汇释》。
拂席似卽随侍之义,补注是。
此言昔来参谒臻师,未及随侍。
灵山卽三句楞伽顶上。
独居有怀前八句情,后八句景。
或疑此独居有怀系女子,寓意子直,似可从。
〇怨魂迷恐断,此承次句罗疎畏月侵;娇喘细疑沉,此承首句麝重愁风逼;数急芙蓉带,频抽翡翠簪,此又承娇喘句;柔情终不远,遥妒已先深,此承怨魂句。
思贤顿前四扬,后四抑,不下论断,抑扬之间,自见分晓。
十一月中旬至扶风界见梅花为谁成早秀?
不待作年芳。
《判春》:
一桃复一李,井上占年芳。
一正一反,适可互参。
别薛岩宾漫水任谁照,衰花浅自矜,二句风物;还将两袖泪,同向一窗灯,二句别离。
〇或以后四皆义山自谓,末句引少伯“一片冰心”句,意谓不嫌自夸,或是。
晓起书长为报晚,《才调集》作报晓。
马嵬二首燕犀:
冯注:
徐陵《与王僧辩书》:
跃冀马者千羣,披燕犀者万对。
案:
此实义山所本,用披字,则为甲无疑,朱注引或说,谓弓,非。
烧香曲冯注:
先赋夜景也。
案:
此旣赋夜景,下又曰日暮(帘波日暮冲斜门),未详。
〇呵光,《集解》释为泛光,似可从。
十字水期韦潘侍御同年不至时韦寓居水次故郭邠宁宅朱金城引钱大昕《十驾斋养新录》云:
白乐天诗“十字津头一字行”卽古人所云午贯也。
《晋书•何曾传》:
蒸饼非裂成十字者不食。
《北史•李庶传》:
刘家在七帝坊十字街南。
《水经注•济水、渠水》篇并有十字沟。
《颜鲁公家庙碑》阴额云:
殷夫人居十字街西北壁第一宅。
刘禹锡诗:
十字清波遶宅墙。
案:
刘禹锡诗题为《酬令狐相公寄贺迁拜之什》,瞿蜕园卽引义山此诗云:
盖指伊洛两水相会处。
〇首联云几人游,则冷落可想,颔联出句承此,对句云“蜡炬晨炊竟未休”,衰败之余,岂得尚有蜡炬晨炊之事?
故陆昆曾云:
蜡炬晨炊,溯其生前之豪华。
然与“竟未休”三字未合。
今细绎诗句,似有感於郭家之罹祸,进而感叹世人之未警醒耳。
此是推开一步,泥定郭宅者误。
〇与近高窗卧听秋,与:
共也。
意言西园窗下共谁听秋也。
详张相《汇释》。
案:
依张说,尾联一气读下。
青陵台贞魂男女通用。
沈休文《奉和竟陵王经刘瓛墓诗》:
表闾钦逸轨,轼墓礼贞魂。
冯云:
此诗之眼全在“莫讶”二字,言虽暂上别枝,而贞魂终古不变。
冯说是,《集解》以贞魂喩指义山妻,不免支离。
酬崔八早梅有赠兼示之作谢郎衣袖初翻雪,荀令熏炉更换香。
案:
《瀛奎律髓•梅花类》雪作锦,熏炉作炉薰,冯注、《集解》未出校。
〇此诗之最大特点在梅花一身两任:
颔联咏梅卽以喩崔,颈联咏梅卽以喩妓(程氏谓酬崔八挟妓之作)。
义山咏物,如咏柳诸作,冯注每以一身两任释之,而《集解》以为断无此理,每为纠正,初亦从之;今读此诗,知义山咏物确有一身两任者,觉冯注之不可及矣。
〇方虚谷批山谷《观王主簿酴醿》诗云:
前辈谓花诗多譬以美妇人。
此乃以美丈夫为比,自山谷始。
案:
钱默存已引此诗颔联以破虚谷之说矣。
盖虚谷未细考义山本集耳。
咏物而以人为喩,此晚唐惯技,无可厚非,顾用之如何耳。
如宓妃腰细才胜露,赵后身轻欲倚风;月裏宁无姊?
云中亦有君;敢言西子短,谁觉宓妃长;西子寻遗殿,昭君觅故村。
此固非合作,然如“锦帷初卷卫夫人,绣被犹堆越鄂君”一首,纪评以为“八句八事,而一气涌出,不见襞积之迹”。
於两者之间深味之,则思过半矣。
〇何处拂胸资蜨粉,几时涂额藉蜂黄。
案:
《汴上送李郢之苏州》:
露桃涂颊依苔井,风柳夸腰住水村。
此二联皆用夹写法,胸、额,颊、腰,旣以咏物,又以写人。
《和人题眞娘墓》:
柳眉空吐效颦叶,楡荚还飞卖笑钱。
此亦差近之。
〇尾句正常语序卽“作道场亦要天花”,或者於“亦要天花”四字读断亦可,意谓作法事时,亦须天女散花以供养。
按原句一气读下则不可解,诗亦须明句读。
拟意每段八韵,从《集解》。
〇妙选茱萸帐,本集:
羲之当妙选。
中选之出色人物。
此妙选、平居一读,茱萸帐、翡翠楼另读。
〇犀帖钉窗油,冯注:
《释名》:
牀前帷曰帖,言帖之而垂也。
此则言帖於窗栊。
案:
窗油,油涂之牕格。
帖於牕前则为牕帘,不必泥定牀前帷。
此犹幰字,诗中用为牀幔。
代元城吴令暗为答《神女赋》序:
襄王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
明日,以白玉,玉曰:
“其梦若何?
”王曰:
“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於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
”玉曰:
“状何如也?
”王曰:
“茂矣,美矣”,云云。
王曰:
“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
”玉曰:
“唯唯。
”案:
今本《文选》作:
襄王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
明日,以白玉,玉曰:
“其梦若何?
”王曰:
“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於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
”王曰:
“状何如也?
”玉曰:
“茂矣,美矣”,云云。
王曰:
“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
”玉曰:
“唯唯。
”《义门读书记》:
张凤翼改定为玉梦,於文意自当,不可因其寡学而幷非之。
姚宽《西溪丛语》云:
楚襄王与宋玉游高唐之上,见灵气之异,问宋玉。
玉曰:
昔先王梦游高唐,与神女遇。
玉为高唐之赋。
先王谓怀王也。
宋玉是夜梦见神女,寤而白王,王令玉言其状,使为《神女赋》。
后人遂谓襄王梦神女,非也。
今《文选》本玉王字差误。
然则张氏特攘令威昔言,矜为独得耳。
令威语又本沈存中《补笔谈》。
今据何校应作:
襄王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玉寝,果梦与神女遇,其状甚丽。
明日,以白王,王曰:
“其梦若何?
”玉曰:
“见一妇人,状甚奇异,寐而梦之,寤不自识,於是抚心定气,复见所梦。
”王曰:
“状何如也?
”玉曰:
“茂矣,美矣”,云云。
王曰:
“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
”玉曰:
“唯唯。
”又,冯说上下钩通,详味之,亦觉言之成理,姑识於此,以俟通人。
〇冯笺:
朱曰:
宋玉假梦为辞,卽怀王亦岂眞有梦乎!
斯言则圆通矣。
案:
此论正对“荆王枕上元无梦”一句而发,读者详之。
燕台诗四首《右春》,前四总起,次八句寻觅之劳,末八句寻觅不得之怅恨。
〇雄龙句,此句当依周振甫说。
周注云:
雄龙,比贵人,指府主。
又云:
男贵人和女方都不见了。
周解愁将二句似误。
依周解则愁将二句与雄龙二句意重。
愁属己,将以下六字属男贵人,句亦支离。
似依旧解为佳。
〇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此二句本秖作“映帘微阳若初曙,醉起梦断闻残语”,或作“醉起,微阳若初曙映帘,梦断闻残语”,此造句法。
〇此寃魄自指,谓指女方者误。
道源曰:
情不得申,故曰寃魄。
何曰:
恐迷也。
案:
前云天亦迷、迷处所,皆指己而言,证以何说,则此恐迷之寃魄自指无疑。
若指女方恐迷,则无谓。
《右夏》,前八句想像女方所居之景,后八思与之合。
冯注未确。
〇石城,卽“石城夸窈窕”之石城,今湖北钟祥县。
石城莫愁,比女方所居。
行郎句泛写夜景,非作者自指。
《右秋》,此诗忽彼忽此,左虚右实,更贵在转折之无迹。
効之者切忌断裂。
前四彼,次四己,次四又己,次四彼,末四句彼此双绾。
此诗只金鱼四句、双璫二句实写,其余皆虚。
写彼者,本属揣测,用笔却极细腻,此虚中仍有实在;写己者易板实,如欲织四句却愈见其虚,此实中仍有虚在。
彼此合写,时空交错,所以难读。
〇但闻北斗声回环,此句启金鱼四句。
以玉树歌启瑶瑟四句,转折无痕。
瑶瑟四句承首四展开,中亘八句,章法可翫。
帘钩鹦鹉夜惊霜,承冷字;唤起南云绕云梦,承琴字。
又,唤起南云绕云梦,冯谓“回绕衡湘”,是。
此回缴金鱼四句,言女方犹思其旧居也。
唤起南云者,琴声也。
《右冬》,冻壁霜华交隐起,壁,堂壁也,卽《夏》诗中之后堂。
柳枝五首首章《集解》有新说,不可取。
夫相思者,须预设一离别之前提。
今东诸侯取去,恶其非同类,而云不相思,岂非无谓?
次章,丁香结自指柳枝而言。
〇浩曰:
无从结合,徒抱不平。
案:
诗明言结生,姚、冯谓无从结合,似非。
此谓柳枝春来与东诸侯结合,己心中不平也。
〇春条结始生,结,名词,丁香结。
始,正也。
三章,嘉瓜惟碧玉一色,东陵之瓜则五色,虽然,亦不忍舍嘉瓜而求东陵之瓜。
冯说未合。
〇末二章易解,冯说畧有不合。
石城簟冰将飘枕句,朱注:
冰,卑病切。
唐《韦思谦传》:
涕泗冰须。
冰谓涕著须而凝也,读去声。
程注:
冰,《集韵》读去声。
冯注:
《乐府•华山畿》:
啼著曙,泪落将浮枕,身沈被流去。
此意相类。
案:
综此三注,则冰读去声,训为凝,句意则冯注得之矣。
盖谓泪凝於簟上,将飘枕而去。
此凝有凝聚意,非凝固不动之谓。
又晋王嘉《拾遗记》谓薛灵芸“泪凝如血”,尤可为此句佐证。
《集解》云:
如指流泪,则不得谓之冰。
遂改冰字为水字,不免固哉高叟之讥矣。
又,此冰字用法义山诗中尚有二处:
《柳枝五首》之三:
碧玉冰寒浆。
《蝇蜨鸡麝鸾凤等成篇》:
琉璃冰酒缸。
又,簟冰将飘枕,帘烘不隐钩,此联属对与《无题四首》之“楼响将登怯,帘烘欲过难”相似,义山以“对属能”自许,断无以水对烘之理。
〇共笑句:
笑,欣羡之辞,非嘲笑之义。
义山“当时七夕笑牵牛”之笑与此同,详张相《汇释》。
二句(共笑鸳鸯绮,鸳鸯两白头)卽《代赠》“鸳鸯可羡白俱头,飞去飞来烟雨秋”之意。
《集解》误。
代赠朱曰:
以钿饰之,曰钿箜篌。
姚注:
《说文》:
钿,金华也。
〇杨柳路尽处,芙蓉湖上头。
案:
刘威《游东湖黄处士园林》:
遥知杨柳是门处,似隔芙蓉无路通。
二诗可互参。
赠柳桥回行欲断,堤远意相随。
二句互文。
桥回堤远,行欲断而意仍相随。
〇冯注引《晋书》金城云云,见该书《忠义传》。
此金城在今甘肃臯兰西北。
桓温所经金城指金陵。
谑柳密处少藏鵶:
少,稍也。
《宋诗精华录》选庐陵《招许主客》诗,中有句云“少容明月放清光”,石遗评云:
案:
少容若作多容更佳。
朱自清《宋五家诗钞》云:
少当同稍,非多少之少,字较多字婉曲。
老人似不免千虑一失。
(蔡注引。
)因可相证,偶忆及之。
韩翃舍人即事此诗冯牋以为写韩翃与柳氏之事以比义山与柳枝之恋情,固不合。
题当依纪说,曰:
此拟韩之作。
《集解》:
与《杜工部蜀中离席》一例。
又云:
所拟者不必某一具体篇章,泛拟其艺术风格耳。
今案:
说皆是。
此诗前四明写女子之悲怨,(蝉是怨齐王一句尤可佐证。
)后四写男子之经过。
盖男子为女子相思之对象。
实为寻常恋情诗耳。
《集解》以为前后相形,一正一反,抒己不遇之感,实误。
盖以男子之得意形女子之哀怨,此实无可比性。
《无题(何处哀筝)》一首,乃以溧阳公主形东家老女,皆女性,更不得援以证此诗。
〇首联云:
蕿草含丹粉,荷花抱绿房,此与《寄罗绍兴(舆)》“棠棣黄花发,忘忧碧叶齐”略同,只是泛写时景,或见棠棣、忘忧等字而以母兄实之,则与全篇不合。
凡解诗,泛写者须还其泛写,特指者须知其特指,人见义山深於寄托,风声鹤唳,处处疑之,诗不可解矣。
於义山学长吉七古中尤须知此意。
〇文道希《拟古宫词》:
藏珠通内忆当年,风露青冥忽上仙。
藏珠通内卽出义山此诗“通内藏珠府”。
楚宫一柱观非楚人造,义山咏史诸作不拘史实处甚多,从中逗出借古讽今消息。
送崔珏往西川前四旅愁,后四销愁。
次联承“更西游”三字,义门谓出句承“欲为东下”,非是。
颈联赵臣瑗以为五宾六主,勿作平看,甚是。
尾承六句作收。
纪云:
玉钩,应从午桥作酒钩解。
案:
细翫章法,程说是。
〇冯注:
《李羣玉集》在长沙裴幕时亦有崔八。
案:
指《将欲南行陪崔八讌海榴亭》:
朝讌华堂暮未休,几人偏得谢公留。
风传鼓角霜侵戟,云卷笙歌月上楼。
宾馆尽开徐孺榻,客帆空恋李膺舟。
谩夸书剑无归处,水远山长步步愁。
〇《集解》引姜本无名氏批:
此作刻意摹杜,刚欲得其朗健。
案:
义山学杜,人所共知,而梦之亦学杜,《道林寺》诗云:
我吟杜诗清入骨,灌顶何必须醍醐?
此虽指《岳麓山道林二寺行》,然倾倒杜诗亦可谓至矣。
二人所嗜旣同,故义山於崔氏临行之际,效杜而送之。
浣花牋纸桃花色,好好题诗咏玉钩。
隐然见义山之期许也。
卽日地宽楼已迥,人更迥於楼,二句望赊;细意经春物,伤酲属暮愁,二句恨久;望赊殊易断,恨久欲难收,二句多情。
〇浩曰:
六联谓书札往还。
案:
冯说是矣。
青枫驿、杜若洲,作者所在地。
青枫谓树,杜若谓花,此联隐约分承。
(空园兼树废,败港拥花流。
书去青枫驿,鸿归杜若洲。
)
失猿《集解》承张采田说,谓失猿者卽“鲤鱼失钩猿失羣”之猿失羣,此说迂曲难通。
承此则前后联意思完全相同,诗人之立言岂如此孟浪?
南去、更闻皆作者自谓,不属猿说。
后二句恐其有意外之伤耳。
鸳鸯冯注:
梁元帝赋:
秋云似罗。
鲍明远《舞鹤赋》:
掩云罗而见羁。
案:
此诗“云罗满眼泪潸然”之云罗用鲍赋义,偏指罗,云谓其高入云端;后《春雨》“万里云罗一雁飞”之云罗用梁赋义,偏指云,罗谓其密布如罗。
柳杜牧之亦有《柳》诗,颔联云:
巫娥庙裏低含雨,宋玉门前斜带风。
此诗颈联“清明带雨临官道,晚日含风拂野桥”,与其构思畧同。
此种诗可当轻俗二字之评。
春雨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珠借为朱以对红字,此诗家借对法。
他如《和人题眞娘墓》:
柳眉空吐效颦叶,楡荚还飞卖笑钱。
荚借为颊以对眉。
《无题》: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借蜡为腊以对春。
(此已见《绿痕庐诗话》,类聚於此。
又,借蜡为腊以对春,非始於义山,贾阆仙《送李校书赴吉期》:
佩玉春风裏,题章蜡烛前。
此已在前矣。
)《圣女祠》:
何年归碧落,此路向皇都。
皇借为黄以对碧。
许印芳《瀛奎律髓》批语:
借对虽是小样,大家亦尝为之,但不多耳。
其格有二:
如老杜“爱酒晋山简,能诗何水曹”、“子云清自守,今日起为官”,此借字面为对也。
太白“水舂云母碓,风扫石楠花”、襄阳“厨人具鸡黍,稚子摘杨梅”,此借字音为对。
以楠影男,以杨影羊也。
浪仙此诗(案:
指《寄武功县姚主簿》“卷帘黄叶落,锁印子规啼”一联。
)卽是借音为对,此皆偶一为之,故不伤格。
夜思前八悲前别,次八期后会,末四自解。
〇会前句《集解》亦不合,姑阙疑。
解此句之关键,似不在犹字。
《集解》:
犹,独也。
不知何据?
关键似在会前二字。
《代魏宫私赠》:
来时西舘阻佳期,去后漳河隔梦思。
此诗云:
会前犹月在,去后始宵长。
此会前似卽前诗来时之义,句意似谓女方来会时之明月仍在,言外见人已远去,故下接云始觉长夜漫漫矣。
〇虚枕启房,猜影认香,此所谓警且忙也。
河内诗二首义山学长吉体,僻晦波峭,实难理会。
冯注解诗重在融会贯通,故不曾死於句下。
解此等诗切忌死於句下。
〇嫦娥衣薄不禁寒,蟾蜍夜艳秋河月。
此二句与“衣薄临醒玉艳寒”略同。
义山艳语必极其致,其运意之深,非凡笔装砌餖飣可比。
虚心味之自见。
〇后溪暗起鲤鱼风,船旗闪断芙蓉干。
此谓船旗闪动,掠过芙蓉花上,使其茎干断折。
此亦因鲤鱼风来。
〇鲤鱼风:
冯注:
梁简文帝《有女篇》:
灯生阳燧火,尘散鲤鱼风。
下云:
雾暗窗前柳,寒疎井上桐。
似秋令也。
李贺《江楼曲》:
楼前流水江陵道,鲤鱼风起芙蓉老。
下云:
鼍吟浦口飞梅雨,竿头酒旗换青苎。
注《昌谷集》者引《岁时记》:
九月风曰鲤鱼风。
又引《石溪漫志》:
鲤鱼风,春夏之交。
而以《漫志》为是。
玩此则是秋令。
案:
《瀛奎律髓•春日类》有俞襄公《暮春》诗,云:
农家楡荚雨,江国鲤鱼风。
纪评:
鲤鱼乃九月风,用於暮春,未详所本,句却鲜脆。
今据冯注及诸诗,鲤鱼风似不拘於九月,亦可用於春日矣。
〇莫因风雨罢《团扇》,此曲断肠惟此声。
冯注:
此专取末句“羞与郎相见”,故令其歌终也。
案:
此诚善领会,《集解》泥於风雨罢《团扇》字面,反谓冯注非,以为用班婕妤《团扇歌》,此之谓死於句下。
河阳诗 此等诗初无定诠,读者通其字句,再反复与旧说比对,旧说中与字句大意脗合者,从之可也。
不必再立新说,徒弊精神。
此诗冯说甚精。
《集解》不免支离。
悼亡说、寓意杨嗣复说皆有不合,不可从。
〇大致六韵为一段,分三段。
首段,写相会与被人取去及流落湘中之经过。
龙头泻酒客寿杯,客寿杯乃为客寿之酒杯。
梓泽东来七十里,冯注:
梓泽二句言被人取来。
案:
冯说是。
《集解》以为东来者为义山向东而来,赴梓泽也,此说实误。
此东来者,自东而来,盖此女子被人自东取来,向洛阳而去,故下接云汉陵。
东来一词犹《行次西郊》“南下大散岭”,南下者,自南而下,向北而去。
非向南去也。
长沟复堑埋云子,周振甫注:
富豪取很多女子深藏於长沟复堑之园林裏。
周说是。
可惜秋眸一脔光,朱曰:
禁脔秋眸。
案:
如云、一脔对照,盖言如云之女子,自包括此一脔光,可惜句又独提,言随富豪入湘者独此女子也。
南浦四句,眞珠密字寄到湘中,依冯说卽《燕台诗》“双璫尺素”之事,《集解》已於《燕台诗》注中辨明为男方所寄,可从。
且衰容(依冯说)自去,翫自字,亦可决其非女方所寄。
不必以其用字香艳而疑之。
二段,想见其在湘中及离去之情事。
忆得四句,解此四句之关键似在“绿绣笙囊不见人”一句,而旧注或误,或竟付阙如。
绿绣笙囊与不见人之间有何联系?
意者鲛丝、木棉、笙囊三者实为一物耳。
鲛丝者,木棉之美称;而木棉者,制作笙囊之材料耳。
意谓夜深制作笙囊,囊上绣有蛱蜨飞回之绿色图案,而口中漫嚼槟榔耳。
不见人三字合刺绣为言,盖深居寂寞无憀之意。
又,巴西夜市红守宫,后房点臂斑斑红,此二句实为不见人之最佳注脚。
冯注:
余谓此四句想见其深居刺绣也。
此说实精,惜未详耳。
又,《玄微先生》云:
鲛丝熨下裳,同此鲛丝而功用异也。
堤南渴雁自飞久,此渴字与“相如未是眞消渴”之渴互参,意尤明显。
“侍臣最有相如渴”之渴与此微异,亦不妨互参。
又,冯注:
忆得八句想见其在湘中之情事。
案:
冯说是也。
此忆字作想见解。
乃《集解》释忆为回忆,谓此四句回想昔日欢会情景。
欢会时何暇裁丝刺绣?
此实不可通。
又,《重过圣女祠》云:
玉郎会此通仙籍,忆向天堦问紫芝。
《李商隐诗选》释忆为回忆,后《集解》弃旧说,云:
忆,思也,系想望之意。
葢旧说廓落无当,新说较合诗意也。
然释此诗仍用旧说者,好异之过也。
冯说旣如此,我必如彼也。
三段,此段对旧居而怆怀遥忆之词。
晓帘串断蜻蜓翼,串断连读,谓晓帘不卷,蜻蜓之翼贯於帘中而折断,略参周振甫说。
罗屛但有空青色,空青色谓青绿色,葢罗屛或绘有青绿山水。
湿银注镜井口平,冯注:
湿银,镜光;井口,镜形。
案:
句意似谓镜面泛光,有似注入湿银而为之。
此正《烧香曲》“铜照昏”之反面。
井口者,正形容镜面之平。
又,此二句冯注谓遥忆之词,甚是。
《集解》谓镜在钗存,而人已杳然。
此误甚。
若人已死,则《集解》是,今人尚存,离去之时,岂有不带香奁中物同去之理?
又此云映月,与下对月遥映,亦足证此为对月而怀思之事。
仙人不下双金茎,此设喩之辤,意谓彼美犹如仙人之不下双金茎来相会也。
若以为实赋,则旧居岂有金茎?
百劳不识对月郎,对月郎者,对月之郎,非有月郎之词也。
凉思此节,指蝉休露满枝时,或以为深秋,或以为初秋,今验之节候,初秋是;倚字承上槛字。
后四远字迟字宜看重,尾联天涯字承远而来,疑误字承迟而来,迟迟不归,故生疑心耳。
姚培谦曰:
人当匏系之时,闹时犹可消遣,静时最难为怀,此客去蝉休,不觉独自销魂也。
顾南北相违,音书难达,遥想天涯占梦人,必误疑有所系恋而未归也。
纪评略同。
姚说是。
风雨笔意跳脱。
〇张采田以为新知指郑亚。
〇言心断,则酒仍未得,愁仍未销;言斗几千,乃鲁酒不成醉之对面,愁深须佳酿浇之始销耳。
二句言俲马周之酤酒销愁已不可得,遑论受人主之召对?
用典运化无痕,深稳熨帖。
赠郑谠处士浩曰:
首二自谓,三四谓偕郑游。
案:
三四云:
寒归山观随碁局,暖入汀洲逐钓轮。
此联尤可注意者在寒暖二字,盖谓一年四季浪迹江湖也,义山岂得长年偕游,恐不合情理矣。
前六句皆属处士,旧说可从。
齐梁晴云首二似谓如妒忌柳绵之飘舞,故缓逐烟波起而与之相竞,倒装。
《集解》谓晴云如柳绵之飘,则妒字不可解。
中四《集解》谓分承,是。
四句晴云渐入迥陂而销,故六句日得敞景也,如此解更有味。
又,六句柔条即次句柳之条也,从首二及四六句看,此柳即植於烟波迥陂之畔。
萦歌怜画扇卽《闻歌》“敛笑凝眸意欲歌,高云不动碧嵯峨”也。
〇牛渚一词联系“更耐天南位”句,则确系牵牛渚之意,非用牛渚矶。
又,《和郑愚赠汝阳王孙家筝妓二十韵》云:
象牀殊故里。
夫象牀者,象牙装饰之床,如长吉“象牀缘素栢”、飞卿“象牀宝帐无言语”皆是,乃冯注云:
谓兄弟分背。
《孟子•万章》:
象往入舜宫,舜在牀琴。
据此,义山此象牀之象乃舜弟,引申泛指弟。
《春雨》:
白门寥落意多违。
《景阳宫井双桐》:
徒经白门伴。
此亦非建康之白门,取“白门杨柳”之意,犹桑间濮上也。
凡牛渚、象牀此等僻义,后人似不必効之。
白门义同《杨叛儿》,尚无大碍。
〇更耐天南位:
耐,犹宜也;称也;配也。
详《汇释》。
效徐陵体赠更衣前《春深脱衣》“减衣怜蕙若”之减衣,卽此“轻寒衣省夜”之衣省,惟前诗减衣者似卽歌伎本人,此衣省者为更衣者侍奉之对象,盖寒轻衣省,又须金斗熨带沉香之薄衣以进之也。
又效江南曲临醉欲拚娇。
冯注引陈帆曰:
拚娇如谚云放娇也。
案:
《碧城》云:
紫凤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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