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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直接投资形势回顾与展望
国际直接投资形势回顾与展望
中国网 时间:
2008-07-14
张金杰,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主要研究跨国公司、国际直接投资、企业并购等问题。
摘要:
自2004年起,在有利于全球投资增长因素的主导下,国际直接投资进入了一轮新的增长期。
2007年,全球FDI流入规模继续保持增长。
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正在向服务业集中和聚集,跨国并购成为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的主要方式。
在国际投资格局中,发展中国家日益成为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的重要来源国和目的国,亚太地区成为全球外国直接投资的热点。
关键词:
FDI并购跨国公司近年来,全球外国直接投资(ForeignDirectInvestment,简称FDI)保持了持续增长的态势。
在各种有利于国际投资发展的诸多因素推动下,2007年依然实现了较大的增长幅度。
国际直接投资形势如此之活跃,包括跨国并购在内的全球企业并购交易活动如此之火爆,其背景及其发展趋势都值得我们予以密切关注和研究。
一、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概况
(一)持续增长的FDIL流入规模自2004年全球FDI流入规模开始转降为升以后,便开始以每年20%以上的速度递增。
结合联合国贸发会议、IMF和OECD等国际经济组织最新发布的相关统计数据,这一流入规模在2005年突破万亿美元大关之后,2006年便迅即达到了1.42万亿美元,逼近了2000年1.58万亿美元的历史最高纪录(见图1)。
进入2007年以后,在美国、亚太、欧洲三大国际投资热点带动下,全球的FDI流入规模保持着旺盛的增长势头。
尽管直至本文截稿时(2007年9月)主要国际经济组织尚未发布与全球FDI有关的最新统计数据,不过据OECD统计,2007年,发生在该组织成员国的跨国并购交易规模将超过1万亿美元。
OECD网站,.尽管今后这一统计数据还会有所修正,但仅据此也可以认为,全球FDI的流入规模完全可能将超过2006年的1.42万亿美元,并可能将打破2000年的历史最高纪录。
(二)主要发达国家的FDI流量均在增加
毋庸置疑,全球FDI规模的不断增长历来都是在发达国家推动下而实现的。
据统计,在过去的1997~2006年的10年中,流入OECD国家的FDI总额达到6.84万亿美元,流出总额则达到了8.08万亿美元,净流出约1.24万亿美元。
从表1中,我们也可以看到,以发达国家为主体的OECD国家,其跨国并购交易资金的流入与流出的总规模,自2004年起便开始明显的恢复性增长,并在2007年将可能达到自2000年以来的一个新的高潮。
无论交易规模、并购件数还是平均每件交易规模均是如此。
美国是全球最大的FDI吸收地,也是全球最大对外投资国。
在过去的十年中,美国吸收的FDI总额达到1.64万亿美元,而流出总额也达到了1.58万亿美元。
2007年第一季度,美国的对外直接投资由上一季度的661亿美元增加到775亿美元,而美国吸收的外国直接投资则相应的由456亿美元锐减到235亿美元。
U.S.InternationalTransactions:
FirstQuarterof2007,SurveyofCurrentBusiness,Jul2007.
在日本,受经济持续稳定发展尤其是政府开始切实推行鼓励外资流入的自由化政策的影响,流入日本的外资呈现逐年递增的取向。
在2007年1~6月份,外资并购日本企业的总数为146件,比上年同期增加了87.2%,创同期的历史最高纪录。
(三)流入发展中国家的FDI规模普遍增加
2007年,不仅亚太和拉美的众多发展中国家(地区)引进FDI规模在增加,就连一向在国际投资格局中微不足道的非洲地区,跨国公司在那里的投资活动也日益活跃。
首先,亚太地区。
在过去的30年里,外商直接投资的大量流入已经使中国成长为世界产业链上的一环。
按照中国商务部统计,2007年1~6月间,中国实际使用外资金额318.89亿美元,同比增长12.17%。
中国已连续多年成为吸收FDI最多的发展中国家。
截至2007年6月底,中国累计实际利用外资金额超过7500亿美元。
不过,尽管中国目前引进外资的绝对额还在有所增加,但其增长速度已较前几年明显有所减缓。
伴随着中国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及政府推出注重引资质量政策等因素的影响,某些来自美国、日本、英国等重要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它们已有将对华投资注意力逐渐向印度、越南等其他国家的取向。
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动向。
作为另外一个重要发展中国家,印度近两三年来FDI流入显示出异常快速增长趋势。
2006~2007财年,FDI实际流入规模大大突破了先前制定的120亿美元的目标,比上一财年陡增约3倍,达到150亿美元。
2007~2008财年,可能进一步达到250亿美元。
IndiaBecomingMoreAttractiveforFDI,(印度)TheEconomicTimes,April,10,2007.应当指出的是,由于统计方法问题,印度公布的FDI数据比国际社会的要低许多。
应当说,中印之间FDI的实际流入规模,并不像两国官方公布的数据那样有多达10倍左右的差距,而且事实上的差距也在呈现出缩小的趋势。
除中印两国外,亚洲其他发展中国家(地区)对跨国公司吸引力日益增强,使跨国公司在这一地区的投资有了比以往更多的区位抉择。
例如,按照越南官方预计,2007年越南吸引外国直接投资(FDI)有望比2006年翻一番,预计将达到200亿美元左右。
其次,拉美地区。
仅以这一地区的重要国家巴西为例,在2007年上半年,它吸收FDI规模便一举达到208.64亿美元,超过2006年全年的187.78亿美元。
再次,非洲地区。
随着以资源寻求型为主的跨国公司不断进入,非洲FDI的流入规模也在呈现增加的趋势,尽管这种规模从绝对量上看依然很小,但其发展潜力已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普遍关注。
当然,也有一些主要发展中国家FDI流入规模在减少。
例如,2007年上半年,韩国吸引FDI仅为33.6亿美元,同比减少31.6%。
韩国吸引外国直接投资规模自2004年达到127.9亿美元后,便逐年下降。
从2007年上半年趋势看,全年难以达到70亿美元。
(四)流入东欧的FDI保持较高的规模
受欧盟东扩和大量出售国有企业的影响,流入东欧的外资呈现连年稳定增长的态势。
2006年,流入东欧的FDI达到1120亿美元,比上一年增长了45%,从而在吸收外资方面超过拉美地区,成为仅次于亚洲的新兴经济地区。
Overthehill?
Economist,Jun25,2007.进入2007年后,尽管FDI流入规模有所减少,但从已发生的大量外资并购交易看,预计仍有可能达到1000亿美元之巨。
(五)FDI资金的产业流向集中在能源、金融等领域
自2006年以来,全球许多领域都发生了规模较大的跨国并购交易。
其中,能源、金融、电信、房地产等领域一直是资金流向比较集中的部门。
在2007年上半年间,在全球10件最大的并购交易案件中,有4件发生在能源领域,除能源领域外,其他领域还包括英国与日本烟草商达成的一项价值150亿美元的收购协议,等等。
而2007年年初,英国电信巨擘沃达丰(Vodafone)宣布以110亿美元收购印度第四大移动运营商HutchisonEssar,这桩漫长而艰苦的竞购战,凸现了发展中国家电信市场对西方跨国公司的巨大吸引力。
(六)全球企业并购创历史纪录
按照著名全球企业并购数据提供商Dealogic公布的数据,2007年上半年,包括跨国并购在内的全球企业并购交易总额比上年同期增长55%,达到创纪录的2.88万亿美元。
在西方主要国家和地区中,美国2007年上半年并购交易总额比上年同期增长75%,达到1万多亿美元,而平均每件并购交易额比上年同期增长58%,为2.98亿美元。
而作为第五次全球企业并购浪潮重要推动力的欧洲企业,自2001年以后受经济发展缓慢等因素的影响,并购活动较以往要消停了许多。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经济的复苏,2007年欧洲企业的并购活动又重新活跃起来。
截止到7月底,欧洲企业的并购交易规模达到1.29万亿美元,超过2006年全年的水平。
LinaSaigol(2007),MoodDarkensforM&AafterCreditCrunch,TheFinancialTimes,August222007.近年来,为适应经济全球化和提高本国企业竞争力,欧洲很多国家的企业间并购活动也比前几年要活跃许多。
例如,荷兰本国同类企业不断出现大手笔并购重组现象,仅2007年第一季度,荷兰本国企业间的并购就多达178次,总额达534亿欧元,与2006年同期相比,并购数量增长33%。
其中单次并购金额超过10亿欧元的有8项,包括Essent和Nuon两家能源公司合并、ScheringPlough公司收购阿克苏诺贝尔集团旗下的奥格侬公司,等等。
二、全球FDI流入规模不断增长的影响因素分析
(一)世界经济持续强劲增长为跨国公司营造了极好的投资环境
虽然IMF等国际经济组织在年中调低了对美国2007年全年经济增长的预期,但预计美国经济的年增长率可以达到2%,而欧洲和日本也将实现强劲的增长,达到2.6%左右。
作为国际直接投资日益重要的推动力量,在内需增强和外需旺盛的双重作用下,发展中国家经济继续保持较快的增长势头。
其中,亚洲的新兴市场将领先世界,某些国际媒体甚至以“燃烧的中国”、“火热的印度”来形容中印两国经济快速发展。
按照亚行预计,2007年对中国经济增长的预期上调至11%,而东亚地区的经济增长也将达到8.1%。
在拉美地区,之所以有外资源源不断地大量涌入,与该地区目前处于近年来经济发展最快的阶段从而对外资产生较大吸引力有直接关系。
另外,近年来非洲地区经济也在以持续增长的势头发展,这给了包括中国、印度在内的许多国家跨国公司以很大的投资信心,尽管非洲吸收FDI在全球FDI总规模中比重提高的速度并不明显,但其绝对金额却以很高的速度增长(见表2)。
总体而言,伴随着非洲经济的不断快速的增长,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不仅看重了非洲丰富的资源,更看重了这块大陆日益增长的消费市场。
(二)金融市场的动荡对国际直接投资环境的影响利弊互现
在美国次级抵押贷款危机不断蔓延的过程中,一些原本经营状况不佳的美欧公司面临着信贷危机。
由于这场危机让私人股权基金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更让负责承销企业和私人股权基金所发行债券的银行吃了哑巴亏。
据西方媒体报道,当时全球约有5000亿美元左右与杠杆收购相关的债券融资未能找到买家,更多的银行因融资渠道被阻而陷入困境。
在这样的背景下,私人股权公司即使将收购计划说得“天花乱坠”,银行也不会轻易批准这种高风险的杠杆融资方案。
显然,对并购市场而言,信贷危机令私人资本运营业谨慎起来,减少了投资行为。
不过,从另一角度看,由于全球各地的企业卖家被迫降低了它们的价格预期,这也从资产估值角度给了看好未来的国际投资者以更好的机会。
许多外国企业纷纷借此机会进入美国开展收购活动。
而且,美元的不断贬值使得一些国家的企业从中受益。
例如,善于寻找海外收购机会的日本公司从日元走强中得到了益处。
日元兑美元不断走高,从而降低了美国和其他国家的公司价格。
同样,来自亚洲新兴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利用美元疲软之际,将收购美国资产的交易额升至历史最高水平。
据《金融时报》报道,数据供应商Dealogic的最新数据显示,2007年8月底,不包括日本在内的亚洲企业在美国已宣布的交易额已升至161亿美元,超过了2006年全年的39亿美元和2005年的18亿美元。
其中,比较著名的并购案例有:
新加坡的伟创力公司(Flextroncs)以36亿美元收购另一家电子合同制造商美国旭创公司(Solectron);韩国斗山工程机械(DoosanInfracore)以49亿美元收购英格索兰公司(IngersollRand)旗下的山猫(Bobcat)工业机械业务,后者是亚洲企业在美手笔最大的并购交易,等等。
(三)跨国公司整体盈利状况不断提高
在世界经济强劲增长的背景下,从整体上,全球跨国公司的盈利状况也在不断提高。
这种状况使得企业既有了投资扩张的资本,又推动了本企业股票价格的上扬,从而在投资者的追捧下更热衷于在国内外的投资活动。
这一点,仅从每年进入全球500强的状况便可见一斑。
2007年,进入全球500强的门槛从上一年的137亿美元增加到148亿美元。
美国跨国公司的经营业绩也引以为证。
近年来,美国企业在海外市场的收获可谓春风得意。
按照2007年第二季度财务报表,美国公司的海外利润已经连续20个季度保持两位数的增长。
从重型机械制造商到酒店业经营,它们的海外经营状况明显好于美国本土。
例如,著名的工程机械制造巨头卡特彼勒公司2007年第二季度海外市场销售额同比增长27%,这被该公司总部管理人士感叹为“壮观”,因为它弥补了该公司在美国本土销售额下滑10%造成的损失。
(四)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对全球企业并购具有推波助澜的重大作用
2007年6月,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之一的黑石集团在纽约证交所上市,以及KKR、凯雷等其他私募股权投资巨头纷纷筹划上市,这一现象引发了人们对这些投资基金的巨大关注。
因为在过去的一年中,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在全球企业并购市场充当了重要角色。
私募股权公司基金(PrivateEquity,简称PE)的主要运作方式是:
以私募形势获得资金,对企业的股权进行投资,再通过上市、并购或管理层回购等方式,出售股权获利。
在2006年美国的10大并购案中,有5项便是由私募基金进行操作的。
2007年,在全球流动性过剩的背景下,全球范围内由私人股权基金推动的并购交易额已突破7000亿美元,其中,仅在2007年第一季度,全球范围内由企业和私人股权基金发行的债券便达到1830亿美元,较2006年第四季度增长25%。
比较著名的并购案例包括:
KKR公司以250亿美元收购美国第一数据公司;黑石以390亿美元收购美国最大写字楼投资基金EOP后,又以260亿美元收购希尔顿酒店集团;等等。
统计显示,私募并购的杠杆率普遍达到80%以上。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正在成为国际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巨头的投资乐园。
在过去几年中,在中国的并购市场上,便频频出现摩根士坦利、凯雷等国外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的身影,而凯雷收购徐工科技一案,更是引发了一场新的关于国家经济安全问题的争论。
据统计,2006年,可用于中国投资市场的创业投资资本总额为200.42亿美元,其中有外资背景的资本金额为159.69亿美元。
进入2007年后,这类基金的募集依然极其活跃,仅第一季度便有17支可投资于中国大陆地区的亚洲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完成募集,资金额达到75.94亿美元,比上年同期大幅增长,增幅高达329.5%。
薛建:
《今年一季度中国私募股权基金募资同比增长329.5%》,(国家统计局)2007年7月4日《中国信息报》。
在全球范围内,依赖低息环境下的高杠杆收购活动,已成为私募股权基金获利的最主要途径,加上私募基金目前掌握着近万亿美元左右的巨额资金,至少在今后两三年中,在包括跨国并购在内的全球企业并购舞台上,私募基金等投资基金肯定仍将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而对中国而言,风起青萍之末,继徐工科技等并购案之后,中外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在我国并购市场中的投资动向,应当予以密切的关注。
(五)发展中国家企业已经成为推动全球跨国投资发展的一大动力
近年来,经济一直蓬勃发展的“风景这边独好”的新兴市场国家,正在担当起影响全球直接投资形势发展的日益重要的角色。
总体而言,发展中国家对全球国际直接投资活动的影响,一方面,体现在它们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到本国投资;另一方面,体现在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国际化进程明显加快,跨国投资的规模及活跃程度都明显提高。
一项调查结果显示,新兴市场国家在发达国家的并购交易额与发达国家在新兴市场国家的并购交易额之比已经从四年前的1∶4提高到目前的1∶2。
在发展中国家企业当中,“金砖四国”(巴西、俄罗斯、印度、中国)企业的跨国投资活动,正在日益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所谓“金砖四国”一词,是美国高盛公司经济学家在2003年根据上述四个国家英文名称的首起字母构成BRICs而得。
据统计,仅2007年上半年,“金砖四国”在发达国家的并购案已达到67例,而2003年全年,“金砖四国”在发达国家的并购案仅有49例。
HowBRICNationsareBuildingSolidM&AFoundation,,September12,2007.
在“金砖四国”中,尤应值得中国关注的是印度企业格外活跃的海外投资。
近年来,印度企业的海外并购势头有增无减,而且涉足包括能源、冶金、计算机软件等越来越多的领域。
例如,2007年5月,据国外媒体报道,印度在亚洲排名第一、全球第五的风能巨子Suzlon公司终于击败法国竞争对手,以每股150欧元的价格成功地收购了在全球风能发电排名第三的德国Repower公司的部分股权,并取得了对该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印度企业不仅频频在欧美出手,而且正在加速进入非洲市场。
可以说,哪里有中国企业的投资,哪里就有印度企业的身影。
它们在信息技术、汽车、医药和工程建设等方面以其成本优势全方位进入非洲市场,开展与中国的竞争。
(六)一些国家提高对国家经济安全的重视程度
近年来,一些国家在鼓励外资流入的同时,出于国家经济安全的考虑,开始格外关注外资在某些重要领域的活动,甚至出台了相应的限制与监管政策。
目前,这些政策对国际直接投资形势的发展会产生怎样的抑制作用,尚待作进一步的观察和研究。
缘于中石油并购尤尼科、“迪拜环球港务集团”投资港口项目等案例的反对风波,2007年7月,美国总统终于签署了一项旨在严格限制外资的法案。
按照该法案,凡有外国资本参与的所有交易,都要接受由国家情报总监亲自负责的特工机关的检查,一旦外资收购交易被裁定危及美国国家安全,相关外国企业可能面临高达数千万美元的罚款。
制定该法案的目的,是防止那些对美国国家安全具有非常重要影响的企业受到外国企业控制。
业内人士指出,此举无疑进一步加大了包括中国企业在内的外国公司在美国并购的难度。
作为全球最重要的吸收外资与对外投资的国家,美国的政策自然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广泛关注,俄罗斯总统普京2007年9月10日在访问阿联酋期间便公开宣称,尽管具体法案和责任监督机构尚未确定,但俄罗斯还是准备仿效美国通过立法限制外国投资,对以往鼓励外资流入的政策进行必要的调整。
普京认为:
“如果(美国)这种情况继续发展的话,我们将被迫采取措施保护自己的利益,可能会仿效美国通过相关法律限制外国人参与国家经济,在某些情况下,将限制外国投资直接触及俄罗斯经济战略领域。
”RussiaReadytoRetaliateoverU.S.RestrictionsonForeignInvestment,theInternationalHeraldTribune,September10,2007.
在中国,2005年以前,由于市场开放程度有限,外资并购主要还是集中在日用消费品以及零售等行业。
但近两年来,在华外资出现一个新的重要动向,就是许多跨国公司不仅正在沿着“合资-控股-独资”的路径积极地扩大在华投资,而且还日益热衷于并购我国各个行业中发展潜力较大的优质公司,即所谓的“斩首”行为。
例如,美国凯雷集团收购徐工科技,美国JANA公司竞购沈阳机床,等等。
2006年的数据显示,在外国投资者购买内资企业股份方面也主要集中在制造业,为895户,占外国投资者购买内资企业股份实有户数的49.7%。
由于外资并购对我国的国家经济安全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已经日益凸现出来。
认真研究并出台相关政策,已成为迫在眉睫的重大现实问题。
2007年,受到广泛关注的《反垄断法》在经过了10多年酝酿讨论之后终于获得通过。
尽管这部将于2008年8月1日施行的法规是相对中性的、面对国内所有企业的,但毕竟从影响“国家安全”的角度,我们有了更新的法律依据对于外资并购交易进行审查。
三、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现状与趋势
(一)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现状
受中国大国崛起特色的影响,中国海外投资事业的发展引起国际社会的格外关注。
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在2005年达到122.6亿美元,首次突破了百亿美元大关之后,2006年便达到161.3亿美元。
而在2007年上半年,我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78亿美元,同比增长21.1%。
目前,我国累计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已超过800亿美元。
截至2006年底,我国已经与100多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双边投资保护协定,与90多个国家或地区签署了避免双重税协议。
目前中国企业海外投资一大特点是,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开始倾向于股权收购方式而非新建方式,并购主要分布在家电、电讯、汽车、资源开发等领域。
其中,交易金额逾亿美元的并购案件显著增多。
当中海油收购尤尼科发出185亿美元空前报价时,曾引来国际社会一片惊呼,而随后发生了包括联想集团巨资收购IBM的PC业务在内的几项大宗跨国并购交易。
尽管在全球并购市场中,中国企业的海外并购规模所占的比重还微不足道,按照摩根大通的统计,2005年底尚不足2%,2006年1月20日《香港大公报》。
但几乎没有人会怀疑中国企业海外投资事业孕育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二)中国企业海外投资面临的主要困难与问题
回顾近年来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发展历程,既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
但总的来说,由于跨国并购本身就是一件风险很大的经济交易,在世界企业发展史上,跨国并购失败的案例也要占70%以上,故此,对于跨国并购尚属初级阶段的中国企业而言,遇到一些挫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毕竟有些问题应当引起注意,尽量避免在海外并购时付出不应有的代价。
总结以往的经验,中国企业海外并购面临的主要问题,可以概括为以下三点。
第一,被收购企业多为价格低廉的问题企业。
与外资在中国专以并购行业龙头企业为方向的“斩首”行为相反,许多案例显示,受资金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约,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对象有不少属于面临亏损的“瘦狗”(dog)业务。
无论是当年被TCL收购的施耐德公司和阿尔卡特公司的手机业务,还是被联想收购的IBM的PC业务,都是处于亏损甚或破产的境地。
这类收购使收购方面临着难度更大的整合任务。
第二,并购战略模糊与风险防范不周。
许多中国企业地国际化没有获得预期收益,与投资决策未能制定明确客观的投资发展战略直接相关。
一些投资决策甚至还带有浓厚的投机冲动色彩,对并购过程及其以后的经营风险缺乏应有的防范措施。
第三,不合理的公司治理结构与经营方式。
将国内企业不合理的公司治理结构与经营方式转移到海外子公司,忽视了国外市场的经济与法律环境、中外企业文化间的巨大差异等问题,从而加大了尽快实现投资收益的难度。
(三)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前景展望
尽管中国企业海外投资面临着许多问题,但毕竟我们在“走出去”进程中已经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也有一些成功的案例值得总结。
以联想集团并购IBM的PC业务为例,前者究竟从并购中获得多大收益,尽管尚有待研究,但毕竟目前它的“跨国婚姻”不仅没有发生当初人们所担忧的状况,而且还取得了一定的经营业绩。
2007年第一季度,联想集团营业额达到39亿美元,较上年同期增长13%,并已经在全球实现了全面盈利。
联想集团总裁杨元庆据此而激动地宣称:
联想收购IBM的PC业务正式宣告成功。
《首季飘红联想宣称将全球出击继续巩固中国市场》,2007年8月4日《财经时报》。
应该说,联想在美国的这桩并购案,将会留给其他中国企业许多值得总结的国际化经验。
在海外投资过程中,并购将是中国企业越来越重要的首选模式。
但是,成也并购,败也并购。
没有海外并购就没有中国企业从经营规模到产品品牌的做大做强;同样,一件并购案,如果之前缺乏科学论证,或之后因公司治理结构或企业文化等方面的问题导致并购失败,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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