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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安陆三陂港叫我怎么说你
【印象安陆】三陂港,叫我怎么说你
安频/文
1水光山色
在一次饭局当中,我一瞬间记住了这三个字——三陂港,然而始终没有找到机会。
虽暂时未能到,辄心向往之。
这个礼拜天,我们驱车前往洑水镇的三陂港。
朋友告诉我,三陂港系发源于应山县寿山东麓,南流至三座桥入安陆县境,经於菟与源于应山县刘家棚子汇合,经横店至三陂港入涢,全流程13.5公里。
位于安陆城北数十里地,是涢水上游11公里处的老码头,与洑水镇的车站村、文桥村相邻,与烟店镇的冯庙村、竹萝村隔河相望。
风光灵秀、山水淡逸,历史底蕴深厚。
几十年前,三陂港对面每天都有从四里八乡前来赶集的人,他们坐木船、机舤船往返。
几个小时后,我站在岸边看府河,觉得不过瘾,不能一览全景,于是爬到山坡上鸟瞰府河全景,看到了柿子树、银杏树、榆木等等。
沙场开阔,就如同海南的港湾,细浪轻拍着河岸。
对面河岸靠近青龙潭,另一边是凤角,龙凤翔翥,风水最佳。
远处隐隐约约可见白兆山,那是大洪山余脉,李太白在那里居住了十年之久,风雅蕴藉,诗篇流美。
眼前但见风烟俱净,天空与山峦融为一体,落花随流水飘荡,任意东西。
《三国志》云“安陆左右,陂池沃衍”,这是说三陂古镇附近有数条小河汇入府河。
涢水沿线风景带,山奇秀水清灵,高山岧峣,千百成峰,泉水拍打乱石,泠泠作响。
子规鸟婉转鸣叫,嘤嘤成韵。
树上的蝉千转不穷,野狗狺狺怪叫。
横斜的枝柯上蔽天空,在白天好像是黄昏。
然而稀疏的枝条晒下,筛下明晃晃的阳光。
据说涢水之游,四季皆宜。
春天桃瓣浮水,岸上青草殷绿;夏季江风浩荡,水面碧透;金秋银杏尽染,金黄世界;冬日银装素裹,江山妖娆。
故世人感叹“涢水百里尽是画,山岚小峰住人家”。
一路上,从朋友口中得知三陂港一带多次出土周代的青铜文物,还有余家岗新时期古文化遗址、板桥姚家塆商周时期古文化遗址,有专家揣测可能是古郧国废都。
明代中后期,商贾纷至沓来,夏秋汛期帆樯行舟翩翩、鼎盛无匹,一时之间,三陂港成为汉口至随州、襄阳间重要的商品集散地和中转站。
清末、民国之时,三陂港与德安府、洑水港、巡店、青龙潭并列为安陆境内五大水运码头,每个码头有专业搬运工人,从事货物装卸。
三陂港水深岸峻,河道属于中游道,水位在1.5——2.5米之间,常年行驶1.5——5吨的中小木船,木船分帆船和无帆船两种。
陆路主要靠肩挑、背负或人力车和畜力车运货物。
当时街道店铺林立、熙熙攘攘,人群摩肩接踵,肉案、柴禾行、楠竹行、剪绣花铺、皮匠铺、烟馆、搬运工行、粮行、油坊、粉坊、槽坊、药铺、酒馆、医馆之类,应有具有,整日喧阗。
满清末叶,三陂港的傅兰芝综合经营粮行,是德安府内较大的粮行之一,设有管账先生和斗司倌,有十几个工人。
粮行的米仓在高处,售卖大米时,抽出豁口的木板,待米放满斗,插上木板,关闭仓口。
有磅秤那是很多年之后。
粮行主要是收购本地的大米,通过水运发往武汉销售。
老街宽不过五米,路上铺设有石板,被脚印与岁月磨损得漫漶、残缺。
古镇依山傍水,残存的古街布局整齐,残破的黑瓦白墙民居多为木架砖混结构,屋顶防火墙、马头墙规整。
斗拱飞檐,雕花图案,青石板路,古韵盎然。
诸如排水沟全部以紫石条打磨成槽,匠心独运,嵌在古民居的屋基边。
还有鼓皮、石砌的屋坡、河边的紫页岩石阶,以及残存的码头、护坡、渔排、抬网等等,令观者兴味大增。
明清时代民风朴厚诚笃,老百姓鼓腹而游,鸡犬之声相闻,并无干戈扰攘之患。
在秋末的晚霞中,水皆缥碧,千丈见底,岸边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渔夫与鸬鹚上船,宝石色霞光刷满河面,熠熠地随波浪跳跃,渔夫抛手把网撒开,好似一张轻盈的网罩,在蓝莹莹的光芒下散开。
河涘间洗衣的、担水的、淘菜的、垂钓的、泅水的,忙忙碌碌,做着各自的活计。
特别是洗衣服的,我的故园印象中很深刻,那时每天都有女人端着一盆子衣服到河边洗,拿起木制的棒子击打衣服,往往溅起白色的水花,倘使飘落到路过的多情男人的身上,男人与哪个女人相熟的话,还会笑嘻嘻地跑上去捏一下女人的脸皮。
女人大多时候会吱吱地叫,骂道臭男人,想占便宜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随着河边铁轨的改建,涢水航运渐趋没落,三陂港的光焰一下子暗淡下来了。
特别是316国道通车后,原港口的大部分居民陆续搬迁到新美开阔的三陂新街,那么老街的商铺、古街、码头便处于几近荒废的状态了。
当然,河间亦不复有渔舟唱晚、装卸呼喝的盛况,仅有零零星星的捕鱼扁舟,或许尚能牵引出遗老们的怀旧思缕……
但这些朋友口中繁华的断片,好似吉光片羽、桂林一枝,勾起我更大的兴趣。
我跟他讲,在我们老家看见捕鱼的渔船不大,一边是人在划桨,一边是人在撒网,那是小时候,我们就做在河边看人打渔,有时打起来鲫鱼、鳊子、鲤鱼之类,即使网里面漉起来的只是几个刁秧子,刁秧子在网子里面活蹦乱跳,也是感到好兴奋,好像就属于自己似的。
刁子鱼用青胡椒煎(煮)了以后,放点水,闷在锅里,那样的刁子才好吃呀,又香又辣,淘汤可以连咽三大碗米饭,如今的刁子估计没有这样的风味喽。
还有那时的油条,一个人在擀面,另一个人在油锅里炸,灰面条在翻滚,看着油条像变戏法似的膨胀,我看得口水直流,生怕爸爸不跟我买。
炸好了,油条放在篓子里,让油变冷,油滴到锅里。
待油条冷了就可以售卖了。
当时哪里有塑料包装袋给你包哟?
炸好了,微微热,给钱了,拿到手里一截截撕断了吃,手指上油淋淋的,有时滴到身上,尽是一片油引子,家长看见了又是一顿责骂。
2 古道西风
“青藤缠满石屋/老树缭绕炊烟/高高低低/是版画的点和线/龟裂的阶石/驮不动小巷的年轮/流逝的涢水/已在捣衣石上刻下历史的变迁/红衬衫的浣衣女/哦/哼着初春的梦/惊醒了黛绿的苔藓淘沙的后生仔/仍流连在河心的战船/那一抹汉皇鏖战的残影/早以烙进历史的信笺……(安陆人姚遥作)”
诗中雅正淡逸的情志,滴沥着清晨的露水,蒸腾的青草芬芳,充盈着我的肺腑。
那老树青藤缠绕的古老石屋,那原迹原貌保留的断垣残壁,水渍痕迹斑斑,我们发思古之幽情,目光盯着被交汇小巷分开的各种木屋矮楼。
为考证“三陂港”煊赫的纷繁世界,为寻觅汉皇陈友谅的足迹。
我们前往涢水东岸三陂港,但进入旧码头,必须穿过涵洞,大概有十米宽、十米高、顶部半圆形,最上面即是铁轨水泥墩,上铺铁轨。
幽暗的涵洞只有十几米长,穿过后,只见天高云淡,白云悠悠,清水涟漪,空气清新,让人惊叹“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涢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轻柔得好似一个娇媚的姑娘,羞涩地笑了,笑吟吟的声音诱我心神俱健。
我询问河边的一位大哥关于三陂港的事情,他告诉我过去附近有一座庙,在1961年修建汉丹铁路而被拆除,修建了三陂港火车站。
2009年,由于武襄铁路改道,三陂港火车站又衰败了,集市也转移了。
他还说,一百多年前,三陂港主街西南那儿,还有一座关帝庙。
1949年后,关帝庙被改建成为三陂港学堂。
后遭雷击,关帝庙倾倒,有关部门担心伤人,于是全部拆除,在庙北新建了一座小学校。
随后,我擎起手机,将灵秀清美的景色摄入相册。
河面宽阔,倘有一叶扁舟,漂流在轻盈的河面,雾岚飘渺,我愿意一直这么待下去。
但这只是绚丽的梦幻,如此而已。
我蹲在河边看水,水质良好,淡黄色的不规则石头散落各处,清晰可见,掬一捧河水,洗一把脸,所有的毛孔得到了舒坦,好似进入了清凉的世界。
真是天然的浴场,可以自由遨游。
据说,当时船来船往,木桨在划,渔民在船上捕鱼,直接靠岸,网子现打现卖,叫卖活鱼,看见船舱里面的大鱼,你可以挑,还有活蹦乱跳的虾、黄颡。
熟人当场买下,丢下钱就跑。
生人还要择好的,死的不要。
直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烧柴油的船还是少得可怜,还是让我们荡起双桨罢。
码头边上散落的石块石片厚重坚密,有些树长得很奇妙,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蹲在石头边,揣想这些长厚的石板大概是铺砌码头上岸台阶的石料。
旁边还有一座几乎要断裂的长石条石板桥。
石板桥下面还有破船、烂石,很有一些野趣,使人联想到唐人韦苏州氏的“野渡无人舟自横”,一种流风雅韵在空气中散开。
在桥上的浓密树荫中,恰好路过一位老农,我连忙上去搭讪,随手地上一瓶矿泉水,老人睁大眼睛看我这个陌生人,听着陌生的口音,但是毫无障碍地在一起交流起来了,情不自禁地开始讲述,当时,小石桥为三陂地区、应山寿山、平林等百姓沿府河通往德安府北门的小路主要线道石桥。
真的,聆听完他的话,我感慨万千。
爱山爱水的我,对大自然有一种很特殊的割舍不断的感情。
但断桥有没有遗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旺盛的景象已经散去。
溽暑酷热,我浑身都是汗水,口渴得厉害,连忙取出了带来的一瓶金银花露,一饮而尽。
喝完了空瓶子不知好放哪里好。
我走了一圈,放在了留守老人能够看到的地方——破损的老窗台上,让他知道今天来了一个游人。
其实,今昔繁华落寞相比,反差多么巨大哟。
我们按着老人的讲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沿着波光粼粼的府河,攀上一座凸出水面宛如凤冠霞帔的山峦。
暮色中的景致,带有一种幽亮的光泽,好似进入了时光的隧道。
没有路,野草疯长在荒地上。
站在府河青条石铺砌的深水码头,随行朋友介绍说,三陂港河流东南流经应山县马坪、长岭岗、平林进入安陆县境,自北而南经青龙潭三陂港至巡店沙洲村庄一分为二。
三陂港位于府河的东侧,小集镇的东南,原称高家集,是安陆境内涢水两岸五个最繁华的船码头之一。
并与巡店、德安府、洑水港、青龙潭组成了一道涢水两岸灿若星辰的运输船码头。
他听老辈人讲,港口行船开始于清代咸丰年间,那时,便有人搬来这里开荒种田,头脑灵光的人从事经商。
三陂港民居密集,姓氏多种,背山面水,还有谚语“先有景林寺、后有德安府”中流传的“景林寺”。
又提到,在一百多年前,老百姓躲避“长毛”(太平军),在高家寨山上修筑土石围墙,长一千多米、高近两米,而后成为涢水的一处据点。
民国二十年,惨哟,随州肖家巷的土匪放火烧了三陂港,当时抢救及时,一部分房子避免了被烧毁。
我细看码头,上坡处还有石板铺砌的曲折小路,被藤蔓与野树占据,水岸是一块天然的大石头,略呈淡黄色。
随行朋友提到,这里水很深,小心掉下去。
我慢慢走到靠水处,凝视碧水荡漾,对面就是宛如龙首的青龙潭,可以想见那时的繁忙景象。
码头上的搬运工人扛起货物上下船舶的身影,在夏日阳光的暴晒下,黝黑的皮肤上的淌着的汗水珠子。
沉甸甸的物品压得他们身影佝偻。
在河风的吹拂下,卷起他们衣襟的一角。
冬季,朔风劲吹,穿着单衣的汉子搬上搬下,货物齐全,有的用油布覆盖。
我深知,码头完全是搬运工人的脚步和身影叠成的剪影。
下大雪的时候,会有人打扫积雪,防止货物受到损害,当然,搬运的时候必须注意滑倒。
在古街上踟蹰,可以想象脚下是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印有深深的车辙,让我想起了家乡监利县程集镇的石板街,亦曾留下深深的车辙。
这是汉子们推独轮车留下的痕迹,当时在我的故乡,曾见汉子们在颈项上绑了布料或皮带,绳索系着车杆,慢慢地推着独轮车,因车上载着货物,重心不稳,常常难以把持住,歪歪扭扭,是常见的情况。
那时,我们一帮小子们还以为是汉子们喝醉了,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哈哈大笑。
这种物事几乎在如今难觅踪迹了。
终于进入了安陆市规模最大的古建筑群,建筑面积估计有九十几亩,呈“工”字形街道,所有建筑临水而生。
朋友介绍道,这里特有的水路船帮江湖文化,曾经吸引了《白秋练》剧组在这里取景拍摄。
说完,他不无惋惜地指着有一处大宅子,只见门窗朽烂、屋宇低矮,盖的尽是黑色的布瓦,还有细小的烟囱,可惜早经没有了炊烟,啊,那缕缕的炊烟,曾是温情的家园的符号,故土上最动人的风景图。
但是没有办法去挽回呀。
走在细长的小路上,芜杂的青草盖过了路面,藤蔓遮蔽了一部分的破壁,还有直梗梗的植物长在堂屋中央,俨然主人一般。
我穿越宛如迷宫般的街道,站在岔路口,触目尽是一片低矮的简陋棚子,尽管破败不堪,却仍然带有那个年代特有情志与况味,可见古人是按照“依山傍水、局穿巷、楼重院”的理念来打造的,更将骑楼、天井、马头墙等地方传统建筑元素加以改良融汇,展示了中国传统民居的气派。
特别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合作社遗址,大门的气魄还在,但屋顶业已破了,土墙坍塌了。
不过,大门两边还残留有“农业”“工业”四个擘窠大字。
前面的一扇纯木门已然成了黑灰的木板,但是木门上还有“为人民服务”的繁体毛体,遒劲挺拔,历经数十年的风霜雨雪依然清晰可见,还有“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有的字漫漶了,有的字还勉强可以辨认出来。
由于我出生在农村,而且后来在政府部门任职过,所以对这些标语特别富有感情。
墙角的土墙却被风雨“腐蚀”了,土壳散落。
染布柱残缺斑驳,立柱礅石还在发挥作用。
有一处上下两层的木结构房子前,还有一口釉质的大水缸,里面的残荷呈褐色,估计是去年的,唐人李商隐氏有“留得枯荷听雨声”,趣味高雅,是心情平复的时候去聆听,去驻足,去体悟的。
一处残墙边还有修建于1928年的天主教堂遗址门墙,听说末代神父是随县人陈光祖,房屋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改造为三陂大队综合加工厂。
我们又来到街心一个岔口,见到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说原住民都搬走了,而他把非要在这儿住。
他始终有一种恋家的情结,表示要用余生来坚守这块阵地,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他不要新屋住,只是留念六七十年代的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
他透露,1943年,新四军第五师,先后在三陂港和应城杨家河三次打败国民党部队二十二集团军一二七师,打伤打死凡计一百多人,缴获不少枪支弹药,后来为了加强统一战线,新四军归还了缴获的人和枪。
我真没有料到这里曾是战略要地,但是炮火和枪声早就消歇了。
我仔细观看他的生活用品,尽是土灶、简陋的锅、粗碗、陈旧的靠椅(上面缠满了藤条),盐缸子上有垢癍,刷过用的黑色帚子等等等等。
我感慨,这就是三陂港人的故园风物,几乎每个人的记忆中均会浮现这样的东西。
老人见我们打量陈旧的货台,便道:
过去我们这里叫“日日集”或“露水集”,每天未亮时,货家点了蜡烛摆摊,天亮时散集,主要是为周边百姓赶集市,售卖新鲜鱼、鸡、鸭、蛋、豆腐、卤菜、布匹、白花菜、白果子、南城的南乡萝卜、生产工具等等,再买回生活用品,附带为行人或船只上的打货客人提供住宿、吃饭。
往返的水路商客形成了环潭帮、安居帮、州帮、淅水帮、港帮、草港、口帮、埠帮、桥帮等等九大船帮,具有鲜明的时代江湖特色,各帮船只各具特点,诸如大鳊子、小鳊子、鸭梢、兔耳朵、点鹰子、鳅划子、帮划、歪尾巴、毛板子等等。
我在一间快散架的木屋屋霤下见到了水泥砌的商品货台,上面落满灰尘,十分宽展,可以想见当年货物齐备、生意兴隆的状况。
这是当时码头集市的活证据。
且慢,诸君听我细细道来,在我的家乡,在我的斑驳记忆中,要砍柴、洗碗,争取表现好,母亲才带我上街,她郎常常在鸡窝里掏几个鸡蛋,赶集换盐、酱油,小心翼翼地生怕打破了。
曾经跟在父母的屁股后面,赶集去北口街买油条、麻花,摆在柜台上的食物品种繁多,倘能吃到几根香甜的麻花,那比过年还要幸福呢,根本不敢一口气吃完。
老板裁了半张书页纸,拿纸包住麻花,油洇纸张,一张小手捏住了不敢放,连汗水都巴(沾)到纸上。
又买几颗糖带给弟弟妹妹吃,回去后,他们一哄而上,抢起来吃。
吃完,连包糖纸都反复地舔干净。
还有烂苹果,当然是处理了的,回家弟弟妹妹一人啃一口,连口水都吞下去了。
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有一次晚上,父亲带我在茶馆喝茶,刘瞎子讲书,界方一拍,人就来了。
如若两个人凑钱喝茶,茶杯递上来了,里面茶垢很厚,又黑,那时不讲什么干不干净,抿一口,一直回味,始终一直不敢吞进去——吞下去就没有了。
那时的想法是比吃山珍海味、人参燕窝还要珍贵。
桌子满满的,老头子们咬着烟铛子,吸着土烟,不时拿烟铛子敲布鞋。
没有钱喝茶的人,就站在茶馆外面听,刘瞎子把界方一拍,讲什么三国、水浒之类,勾起我对文学的兴趣。
后来,我扑在床上看《三国演义》,煤油灯的油烟熏得我一摸,脸上全是黑色的,鼻孔里面仍然有黑油。
当时煤油票紧张,有钱都买不到。
妈妈经常催我早点睡。
但我觉得其乐无穷。
我亲眼看见茶馆老板打烊以后,把所有喝剩的茶叶渣子掏出晒干,然后再灌到茶壶里面,这叫做没喝完的茶回收利用,对环保事业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柴火烧的铁皮壶,条件好的还要求提嘴尖的茶壶斟茶。
联想起小时候上街的故事,我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
另一处房子仅仅残留山墙,其它的墙体全然灰飞烟灭了。
我拾阶而上,穿过蜿蜒曲折的窄巷,又邂逅一位耄耋老汉,名唤张庭亚。
张伯听我口音是异乡人,保持警惕地问我。
我们答复是来采访的,和我们一起来采访关于三陂港的前世今生,异常兴奋,并主动给我们介绍一些情况。
我把随身带的《监利人》杂志赠送张伯两本,老人鞠躬用双手收下了。
我连忙扶住老人站起来,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我们顺着张庭亚老人的指点,漫山碧透、水面辽阔。
河的对岸,绿树之上云蒸霞蔚,湿地边鸥鸟飞翔,风乍起,吹皱明镜,青黛如画,忽忆苏子瞻氏所云“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老人还提到,三陂港过去有烧土窑,分青砖、瓦窑、坛罐窑,生产很多,销量很大,外地人称这里为“窑湾” 。
他还告诉我们,一百多年前,这里出了一个姓高的翰林学士,在北京当官,老家人称呼为高翰林,遗留下来的老宅基地叫做翰林凹。
张庭亚老人表示,正在等待有关方面收购,有人买就卖掉。
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多么希望有人开发、恢复、传承这飞檐高挑的门居。
因为还过几年什么都会没有了。
老房子是风中残烛,扛不住狂暴的风雨哟。
这些老住户唯一的心愿是申报成为湖北地区的传统村落特色景观街。
据传,三陂港昔日千里澄江似练,征帆去棹斜阳里,背西风,酒旗摇挂。
从这里出发,是一条迢迢的黄金水道,宛似蜘蛛网的水路,上溯至随县的环潭镇,下流经武汉三镇,东南流经应山县的马坪、长岭岗、平林,西北有威名远扬的青龙潭。
我常常讲这么一句话,一个人搞写作,必须实地感悟一下当时的氛围,获得一些独特的灵感,一块瓦,一根草,一根檩条,都会引发写作者的思绪。
我跟随行者谈到,计划中的系列散文《安陆印象》已经写成一小部分,然而在三陂港发生的一些掌故秘闻、争风吃醋、波诡云谲,还没有掌握全面,还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去尽可能收集到更多的资料。
我在折回的路上,旁边是水泥栏杆围着的铁轨,据说是跑向随州的,而铁轨两侧是荒芜的杂草占据了,主要是一丛丛的构树,密不透风,死缠烂打,硬要在肥美的土地上繁衍生息。
忽然在路边见到一间歪斜的红砖屋,褐色木门上的横梁上还钉有蓝底白框白字的门牌————三陂村3组20号,随行者觉得有沧桑的味道,可以留念,于是请我帮他拍照。
继续向前走,见到九把子的妇女,周围的枯枝败叶把她包围了。
她察觉我要给她拍照,连忙把头侧向一边,拒不配合。
我看到她头上的白发比黑发要多,还在拗断树枝九把子,农村的人苦哟。
其实,秸秆烧的饭菜比电饭煲弄得好吃多了,但是居住在城里的人们,是不可能去烧木柴的。
那么,农家饭只是可望而不可即,存留在记忆中,永远散发着木头的烟火味。
有很多医师提到,现代人的病六成以上是吃出来的。
虽然我们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改变呢?
微微闭上双眸,惝恍之间,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天是蓝蓝的,地是青青的,水是清亮亮的,甘蔗是清甜的,烤玉米是香喷喷的……。
这边是下坡路,土坑洼洼,有的地方垫了石头或残砖,回头见到右边绿树掩映的土墙黑瓦屋,墙面斑驳不堪,几乎可见六十年代的生活旧影。
过去家里很贫穷,一瞬间勾起了回忆。
门口有黄狗子吼叫,这是欢迎来了客人,寂寞好久,出奇安静,没有人来,它当然要“隆重接待”啦。
我友好地和它打招呼,还担心它咬人。
其实它很友好,只是很调皮而已。
下了坡,下面有一个男人带着女娃在玩耍,微笑着瞧着我们,像是为我们送行。
我们又回到古渡口,回望见到了生锈的挖沙船,铁锈斑驳,船面还有当时水咬啮的痕迹,惨白惨白的,好像一艘退役了的战舰,雄奇而大气。
问过路边的老农,得知这是昔日的采沙船。
河道必须不受破坏,因采砂太多,会导致河堤崩塌,故而保护涢水,只有停止采砂。
我抚摸着扭曲成形的粗管道,感慨万千,想象那时嘟嘟嘟冒烟的采砂船,横渡江面,劈波斩浪……但是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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